她紧紧盯着他,目中并无半点歉意:“那一记耳光。与那一番言语,都是实实在在地,出自我的真心。今时今日,站在你面前,我依然要说一句——洛苏华,你纵然武功再高,却依旧是天底下最大的懦夫!”
白泽猝然抬手,五指轻扬,玉笔在掌中飞旋一周,又被稳稳握住。他依旧没有恢复原本嗓音,他的话音中杂着尖利恨意:“你们有多少人,一起上吧!”
穆青露怒笑道:“众目睽睽,天台派岂会同讳天一般无耻?”
她抬起纤纤玉手,向远处众山一指:“约战之书本为秘密送达,却被你泄露了出去。你早就料到将会有无数看客盘桓于此,因此特意孤身入山。倘若天台派以多攻少,或者车**战,自然便会遭到武林同道嘲笑,以至身败名裂。你的如意算盘,我又怎会料不到?”
白泽蓦地打断她的话头:“若是以一对一,你必死于我手下。欺压女人的恶名,我却也不想承当。”
穆青露还没有说话。长桌另一端,穆青霖的声音忽然平静地响起:
“今日恩怨,只在阁下与穆家人之间。华顶台巅决战,只限阁下与穆家的人,除此以外,旁人一概不许插手。”
白泽向四下一望,目光在竹林深处稍稍一停,便即掠过。他忽又冷冷一笑:“只限穆家的人?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参战?”
穆青霖轻轻抬手,拭去额角血迹:“没错。”
白泽疾扬玉笔之锋,斜斜指向穆青霖,语气中含着重重的讥嘲:“你确定?你们两人,一个女人、一个废人,要同我决斗?”
穆青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穆青露亦毫无畏惧之色,她一抖手中朱弦,森然喝道:
“没错!洛苏华!我在此对天立誓,今日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下山!”
白泽厉声道:“拿命来!”
朱弦破空,银毫激舞,浅碧与莹白色的两道身影,转瞬间便缠斗在了一起。
青石长案中碗盘碎片狼藉不堪。穆青霖缓缓自石椅中立起,向后方空亭徐徐退了几步,注视着二人,却似无参战之意。
白泽右手执笔,左手成掌,双管齐下,击向穆青露。穆青露的朱弦已增至九道,闪挪反击,较之以往,大有优势。然而她虽有穆静微的内力助阵,却毕竟只经历过短短两月,若要与白泽强抗,终究难以匹敌。因此她虽能以朱弦抗衡玉笔,但另一手却不敢硬接白泽掌势。
白泽渐渐镇定,出手益发从容。一掌拍出,穆青露闪身避开,白泽冷冷地道: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他步步紧逼,双腕疾翻,笔力与掌力再度齐发。穆青露且战且退,急闪之间,一脚踩入大半块酒坛碎片中。
残酒四溅,穆青露的足底仿佛滑了一滑,她已被逼至青石长案边缘,险些便要跌下去。
白泽目中嘲讽之色更甚。他想也不想,一挥笔杆,便欲趁她重新立稳之时,当面一举格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