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百多年前灵宝阁遭窃,虚极早已丢失。”祁则冷声道:“此事莫要告予他人,必定人心惶惶。”
吴双心中对祁则越发敬重,再度落泪道:“所以您这般苦修,就是为了镇妖石碎时以身殉道,求人族一息生机?”
祁则沉默不言。
可惜,就如吴双上一世所见的那样,无论祁则如何努力,镇妖秘宝已失,他与人族必死。
“其实秘宝还在。”吴双道。
“什么?”祁则再度举剑,伤口更深:“你还知道什么?”
吴双愧疚道:“绝境时,我与闫师兄进了灵山剑冢,开了上任宗主的棺,发现骨下遗书,才知秘宝并不是法器丹药,而是祁家世代单传的唯一血脉。”
“师父他过世已久,终身未娶,若虚极真是单传血脉,此时业已断绝。”祁则面上不见一分哀色。
“不,血脉还在!”吴双笃定道:“那大能与我一同转生,他通阴阳之术,在死时窥见人间往事,说是亲眼见过上任宗主的孩子。”
“你是说,师父他有私生子流落在外?”祁则眯起眼,见吴双头如捣蒜。
她欣喜道:“只要找到那私生子,明年叁月初叁,您便不用死了!”
祁则猛一拂袖,眼中冷光迸现:“一派胡言。”
吴双被斥愣了。
但她没有太难过。毕竟她比祁则多活叁年,知道太多他不知道的。
在此时的祁则心中,上任宗主仍是德高望重的恩师,至死痴于剑道,累于人世,一生无瑕。
“您若不信,吴双也不会强求。”吴双向祁则伸出手:“请师尊将双仪血玉还我,我会找到那私生子,取他的心头血后交予师尊,助您封印众妖。”
这一次,该她来救这世间众生了。
哪怕前路艰难万险,九死一生。
“你随我回灵山。”祁则转身道:“莫要再提此事。”
吴双看着祁则修长如剑的背影,崇敬更甚。
她知道,祁则是将这事扛下了。一如上一世他独自提剑迎战万妖般沉默决然。
“师尊,吴双还有一事。”
吴双满心敬重,接下来说的话更显苍凉:“我知道,您待那半妖极好,她是您心尖尖上的宝贝。但人妖有别,您莫要陷入太深。”
那一日,世人只见祁则一夫当关,剑光如烈日骄阳,仿若无坚可催的不破金身。
可吴双看见了。
那半妖被一刀刀剐下血肉时,祁则将掌心掐得鲜血淋漓,云鹿剑上淌的,都是他心碎至极的血。
祁则何等修为,又对她爱护珍视,连灵山弟子都鲜少得见,哪可能让妖族掳了去?
只可能,是她自己跑去投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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