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劲松轻柔地覆上郑茵茵三字,便想起笑靥似春花的娇俏女子,原本端正儒雅的脸庞,一瞬间变得柔软而悲伤。
“那一年端午细雨和风,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的手帕吹落在我眉心,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是我一生解不开的劫。”
不知想到什么,林劲松原本含笑的薄唇稍凝,握住灵牌的手指骨结泛白,喃喃自语道:
“茵茵,你为何就如此狠心!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难道你真的就这样恨毒了我?”
林劲松喉头轻颤,黯然垂下眼帘,有些失魂落魄又像是自言自语。
“明明一开始捡到你帕子的人是我,可是你为何一直要对他念念不忘?”
林劲松眼中蓦地一红,他突然用力捏住牌位,似发狠地说道:“茵茵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一点不如他?!”
一时间,祠堂内落针可闻,静得可怕,昏黄而摇晃的烛火灯影,映照出林劲松忽明忽暗的面容。
像是魔怔了一般,他时而面露狠厉,时而痴痴一笑,竟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癫狂与狠厉。
“可就算你恨毒了我又怎样,你生是我林劲松的人,死也得入我林家的坟!”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起,吹开了祠堂的梨花木大门,卷起堂内风声回响,好似怨女呜呜咽咽的哭声。
林劲松被冷风一激,倒也神志清明几分,他眸光逐渐暗淡苦笑道:
“果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人人都说,林劲松是披着人皮的老狐狸,精明狠辣,见风使舵;可此刻他抱着一块没有温度的灵牌,眼神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而缱绻。
月光撒在男人坚实的背上,显得他如此萧索而寂寥,林劲松他后悔了,若早知道茵茵性子如此刚烈,他那日定不会出府!
若能时间重来一次,他一定将茵茵捧在手心,有求必应,为她搜罗这世间的锦衣华服,美玉金簪。
然后,再用一根又长又细的银链,绑住她纤细的手脚,让茵茵日日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成为他一人的笼中雀,掌中娇。
想到这里,林劲松情不自禁将灵位贴在自己脸上,他表情沉醉而癫狂,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痴情。
“茵茵你知道吗?成龙马上就要纳妾了,从此他将要开枝散叶了,你也会替他高兴的吧。”
“老爷!小人有要事禀告!”
就在这时,门外张管家在高声大喊,将林劲松从幻境一下拉回现实。
他用手绢将郑茵茵的牌位,一寸一寸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郑重放入神龛之上。
他阔步走出祠堂,只用了一瞬,眼中柔光尽褪,脸色愈冷几分。
他斜睨一眼张管家,冷冷开口:“来祠堂找我何事?”
众人皆知,林劲松对亡妻情深义重,每逢初一十五他会去开元寺,为亡妻亲手点燃长明灯祈福。
张管家战战兢兢俯首跪地,生怕自己打搅了他,于是小心翼翼回回禀道。
“老爷,清河王裴行舟同姜家那丫头,白日去了千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