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哥哥也是男人,自然知晓赵越北如此言行,是动情上心的前兆。”苏问弦冷冷一笑,自言自语,“赵越北一介武夫,也配娶你?先前若非清楚——第一时下官员武将若上任赴边而父母尚在,都是留正妻服侍;第二,这婚事若无特殊理由,难以被彻底撼动——我就是变着法子,也要拆了这门亲。”
“真真,你还没嫁过去,和赵越北也只见了两次,赵越北待你就已有几分上心。若成亲后两人耳厮鬓摩,赵越北岂能舍得放手,最终只带妾室赴任,容你留京自由自在?”
苏问弦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绝无可能。”
“只要和你朝夕相处上一段时日,只要对方是个不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万中无一。而只要对方是个正常男人,到了你面前,也只有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份上。”
苏问弦抚了抚苏妙真的额头,“就好比我。”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调苦笑,“不及一年,我就神魂颠倒,换了旁人,又需几多时日。”
苏问弦移开手。触到长如蝶翼的睫毛,略一并指合掌,手心传来微微的痒意,直接痒到他心里。
钱季江父母皆亡,别无亲族。若进伯府做赘婿,钱季江的前程家业自然全由他说了算,不但欺负不到苏妙真头上。且有他在,略施手段,钱季江轻易碰不得她。
他原想若别无良机,苏妙真又能留京,那赵越北也不是不可以把人娶走。但如今赵家既然亲自送上来一个绝好时机,他又得钱季江这个人选,那他就不容苏妙真离开出嫁。
“钱季江的确配不上你,可他能做赘婿,又是个内向软绵的性格,却是个上佳的人选……真真,哥哥只是…”苏问弦低声叹息,却打定主意。
“哐当”一声,角门外传来响动,有人埋怨道,“拿个食盒都提不住,冒冒失失的,要你何用。”
苏问弦沉脸转身,见苏妙真的大丫鬟绿意走进来,身边跟了两个丫鬟捧四个什锦攒果盒,又有两个丫鬟提四个掐丝戗金五彩大食盒,身后也跟进来抬桌拿碗的几个婆子,众人见苏问弦,先是一愣。
“三公子什么时候来的,”绿意见苏问弦冷脸,不免尴尬,懦声解释两句,苏问弦摆摆手打断,指了指芍药台上的空地,示意她们摆饭。绿意提心吊胆,气不敢喘地便指挥着丫鬟婆子铺放桌碗,片刻的工夫,一径办好,妥妥当当。
绿意碎步走到凉箪上犹至熟睡的苏妙真,先瞥苏问弦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咬牙,用力推了推苏妙真,“姑娘用饭罢。”一下不成,绿意额头冒汗,只能重重拍拍苏妙真的脸蛋,这才见苏妙真揉着眼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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