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至今日,她不得不上心了。
一场失利的战斗,可能会毁了一个剑客。
程芙立在角落中,冷声道:“无云天的确很强,但若凭裴雁晚的真本事……我原以为她能进最后一轮。”
秦渊与乔岱亦点头称是,他们二人虽无缘六甲,但剑术也都是一流的水平。许成玉见状,疑窦丛生,道:“你们剑客比剑,没有绝对的输赢。乱拳尚能打死老师傅,一个力大无穷的无云天为何不能打败矮她两个头的裴雁晚?”
她的言论话糙理不糙,堵住了屋中其他三个人的嘴。秦渊欲为雁晚辩解,却被许成玉横眉倒竖堵了回去。许成玉一番诊脉,什么都没诊出来,便笃定道:“忧思过甚,好好休息即可,睡一觉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她身上也许有些淤青,程芙替她检查一下,若不严重,便连药也不用上。”
忧思过甚?所忧为何物?
是至今仍居住在云州城的谢泽兰,还是悬疑未解的劣兵案,亦或是纵火逃窜的红月?
问题在于,裴雁晚根本不是个会忧思过甚的人!
但许成玉在为人诊病一事上脾气相当古怪,她立下的结论,绝不容许人质疑。她交代完程芙一些事,便回自己屋补觉去了。
秦渊依依不舍,不愿离开,他再三祈求程芙,今夜能否让他留下来照顾雁晚,最后只得到了程芙冷冷的眼刀。乔岱连拖带拽把秦渊弄了出去,口中还嘀嘀咕咕着:“人家和景王殿下甜甜蜜蜜着呢,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你……”
夏天的太阳贪玩,走得相当慢。在它散发出最后一丝余晖时,雁晚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见程芙坐在床边擦拭剑身,瞬间就响起无云天挥向自己的那一剑,迟疑道:“我出局了?”
“嗯。”程芙合上剑鞘,淡淡道:“一场论剑而已,不影响你做天下第一。如果你能活到八十岁,那就还能参加十二届论剑……”
雁晚揉揉还在发痛的胸口,在程芙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笑道:“然后全天下人都为我八十岁还在练剑的自强不息精神感动,我裴雁晚的传奇故事将口口相传。”
“什么意思?难道你八十岁就不练剑了?”程芙明知雁晚是玩笑话,但还是严肃起来,把两弯细长眉毛皱在了一起。
“胡说八道,我就算死了,也要和我的剑葬在同一口棺材里。”雁晚抚平程芙的眉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我输了论剑,但你会赢。”
“你如此笃定?”
雁晚本欲下床,却被程芙一把按了回去。她钳住程芙的手,强行下了地:“那当然,你一定会赢……哎呦,无云天也太凶狠了,我胸口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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