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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晨起后下楼买早点,口中吞吐的寒雾缭绕,令他起了兴致, 一路吐着气下了楼。待他一走出客栈大门, 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秦渊曾在江允身边见过, 他艰难地想起, 来人是个叫做司影的护卫。

而司影似乎也是为了秦渊而来,他上前几步,堵住了秦渊的路, 道:“秦公子,我的主人请你往将军府一叙。”

“将军府?”秦渊警惕地后退了半步,昨日江允当着他的面带走了雁晚,更是威胁他不许跟随。尽管他为此嫉恨得牙齿发痒,却无能无力。直到今日凌晨, 他听见隔壁房间的窗户吱呀一声, 才知晓雁晚趁夜跑了回来。

雁晚不在的这些时辰,当然是与江允在一起。

甚至,还过了一个晚上。

司影点头, 微微侧身, 为秦渊让路:“请吧。”

他因身后有人撑腰, 全然不担心秦渊会驳他的面子。

秦渊自知无法拒绝,唯有被司影引着踏上了前往将军府的路。

将军府的荷花池因为气候而失去了生机, 一片萧瑟之景。在荷花池边的亭台外, 秦渊看到了三年未见的江允。

江允已从一个纤细青涩的少年,变为了成熟高大的男人。他静静坐在亭中, 手中把玩着一枚油得发亮的核桃, 眼神如身后的荷花池一般, 平静无波。

秦渊离他越近,越觉得疑惑。早在三年前,江允尚是一个朝阳般开朗温和的少年,如今怎回是一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模样?

是他在三年里转了性子,还是昔日的开朗温和全是伪装?

江允亦看到了秦渊,他在秦渊的眼中察觉到了困惑、恐惧,甚至是烈火般的嫉妒。于是,他轻轻笑了一声,朝不知所措的秦渊道:“就站在亭子外面,别进来。”

秦渊停下欲往前迈的步伐,尴尬地朝亭中独坐的帝王拱手。他正思索着要如何周全礼数时,江允却先开了口,戏谑道:“不用拘礼了。你昔日对朕冷嘲热讽时,怎么未记挂着礼节?”

秦渊的脸色骤然一白,不禁想起他初遇江允时剑拔虏张的场景。彼时他只想着要压过江允一头,甚至狂悖到出言羞辱的地步。当时的他哪里会料到,自己得罪的是将来的皇帝!

“罢了,朕不与你计较此事。”江允饶有兴味地看着秦渊的表情,又道:“我要问你有关裴……庄主的事,你如实回答,不许隐瞒。”

“……陛下请问,草民必然知无不言。”秦渊站直了身子,视线却望着前方的砖石。

凭他的身份,不得仰面视君,况且,他极其不愿看见江允卓绝的容颜。若把秦渊丢进人堆里,他的容貌绝对算是鹤立鸡群,可若把他放到江允身边,那么他的长相便会瞬间黯淡无光。

他最引以为傲能够博得裴雁晚欢心的东西,却被江允轻而易举地胜过,他当然不服!

江允注视着秦渊脸上的风云变幻,直接切入了正题:“她颈间与手腕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手伤来自岳知节的暗害,至于颈间的伤……是晚晚自刎。”

“自刎?”江允暂且忽略秦渊用了“晚晚”二字,他震颤不已,把玩着核桃的右手骤然一停,瞳孔亦本能地缩紧,“快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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