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姑母给董卓吹吹枕边风,将徐荣徐中郎调回雒阳。”何瑾随意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貂蝉却脸色大变,道:“何中郎,贵人虽得相国宠爱,其中一条缘故便是贵人极懂分寸,从不干预国事。且贵人曾经的身份那般敏感,若贸然开口,恐怕会害了贵人!”
“不必如此担忧,我自然不会害姑母。”何瑾却又盛了一碗,边吃边含糊地言道:“不用刻意去提,如今虎牢关那里,徐荣徐中郎早先麾下一万五千人,而我后来又带去了一万五千人。”
“两番大战后,又收拢了一万余俘虏,再算上民夫劳役那些,整个虎牢关足有五万人......”说到这里,他便微微一笑,道:“如今雒阳城里,董卓麾下的兵力,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儿。”
“假如这样,还不足以让姑母发挥的话,那你也太小瞧女人了。”
这话落下,貂蝉美目不由闪起奇异的光彩,喃喃道:“我等女子,竟能如此一言而决军略?”
“呵,男人可以征服世界,女人却可以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看似柔弱的女子,真的很弱么?”
“何中郎言谈见识,果然不同于他人。”
貂蝉一双明眸却不由亮了起来,又问道:“欲将徐中郎唤回雒阳,难不成,何中郎要领兵对阵孙坚?”
这个时候,何瑾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很奇怪,你一个久居深宫的宫娥,怎会知晓千里之外的孙坚来了?”
一瞬间,貂蝉面色大变,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灵巧的手在宽大袖中一翻,顿时握住一柄小巧的拍髀。
匕刃泛青黑之色,明显是喂过毒药的。
也就是此时,门外的典韦却推开了房门,瓮声瓮气地道:“主公,属下也想喝碗羊杂汤驱寒......”
何瑾就生气了,道:“他们没给你准备么,太不像话了!自己拿个碗来,一块儿过来吃吧。”
典韦委屈地点点头,又关上了门。
但貂蝉不会蠢到,以为自己刚泛起杀机的时候,典韦便恰好想着来喝羊杂汤。而且,还那么冒失地推开了房门。
这其实是一个警告。
可就在她心神剧震,不知如何回答时,却见何瑾又笑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就算了。”
“至于我想调徐中郎回来,远不止自己想跟孙坚一决雌雄那么简单,而是想让胡轸前去应敌,我负责出谋划策。”
“让与你不合的胡中郎去应敌,何中郎只负责出谋划策?”
“嗯......董卓如今对我是又防着,又离不了。”
何瑾又淡定地喝起羊杂汤,道:“毕竟当初袁绍炸刺儿,我上去给收拾了,接着又是酸枣那些蠢货——我这柄利剑用顺手了,董卓自然不会放着不用。”
“但不管怎么说,我跟他之间已有裂缝,他又不敢大胆放心地用。唯有派一个信任的家伙,压着看着我出力,才是最佳的策略。”
“那,那然后呢?......”或许是被这番话惊住了,说着的时候,貂蝉竟无意识夹了一块羊肠送入口中。
随后,明眸就亮了。
又学着何瑾的样子,加了调料后,很斯文却快速地吃喝起来。
可就在此时,何瑾却言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呗,你不说你的秘密,我凭啥将自己的秘密尽数告知?”
这下貂蝉再也没保持住严谨的宫廷礼仪,一口羊杂汤就喷了出来,咳嗽不止。
可当她倒掉那碗被喷到的羊杂汤,准备重新盛一碗时,却看到何瑾那挨千刀的,竟将整个盆子都端走了:“唉,韦哥的饭量大,也不知这点够不够他吃......”
说完,真的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传说中闭月的四大美女之一貂蝉,一双明眸简直要喷火。忍无可忍下,狠狠咬了一口烧饼,仿佛将它想象成了何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