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宁鹤知的隐私权?在白嘉雁的词典里不存在。她潜意识认为自己有无限侵犯他的权力,而他没有。他只能忍让她,包容她,照顾她。狂妄又天真。
宁鹤知也不多加抗议,她还是个小娃娃,他有义务照看她。她眼角的疤痕和她光秃秃的脑袋都是他亏欠她的证明。
和妹妹一起洗刷完毕后,他们两个人面对着面吃早餐。父母早就出门上班了,没有第叁者在现场,白嘉雁的“作”就更是无法无天。把哥哥的牛奶倒进自己杯子里,自己不要的鸡蛋往哥哥碗里扔,至于要用公筷?不存在的。只有她嫌弃宁鹤知的份,宁鹤知怎么能嫌弃她。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分配好的早餐,嘟着嘴让哥哥用纸巾给她擦拭干净。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哥哥,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白嘉雁搬着凳子坐到宁鹤知旁边,“哥哥”两个字听来就有种阴谋感。
“嗯。”
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辉。白嘉雁拖着哥哥的半边手,说道:“我想骑马儿。”
“咳咳……咳……咳”,宁鹤知震惊了,喝了半口的奶呛住咽喉。
白嘉雁说的骑马儿可不是把她架在自己脖颈上再让她坐在双肩上。
她是要他像小时候那样跪坐在地上,手脚着地变成四条腿的牲畜,她再坐在自己背上,喊着:马儿快跑、驾驾驾。
十岁的宁鹤知可以当马。十五岁的宁鹤知不可以。他已经懂礼仪,知羞耻了。
“囡囡别闹,你要骑马儿我带你去游乐园玩旋转木马,你不是喜欢玩那个么。等明天跟爸妈说过我就带你去,好吗。”摸了摸妹妹的小光头,宁鹤知神色认真地说道。
白嘉雁倒不理会他这少年的自尊心。冷哼道:“我不要,我就要哥哥当我的马儿。是不是我变成光头了,不可爱了,所以哥哥都不疼我了。”
越说越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偏偏啜泣着不肯嚎啕大哭。
同班的男同学都嘲笑她变成小光头了,她就知道哥哥也嫌弃她!
宁鹤知哑然,这都是什么逻辑鬼才。
白嘉雁越想越伤心,哭得都打嗝儿了。让宁鹤知脑门疼。
算了,和妹妹的眼泪比起来,自尊心什么地先往后挪挪吧。
他屈膝往下跪去,双手撑地,作马姿态。
“行吧,囡囡,真是怕了你了。”
白嘉雁看着哥哥老实听话的样子心满意足。她也不擦干眼泪,径直骑上哥哥的背。弯腰将眼泪糊在他衣领上,模样开心。
“驾、驾、驾……我的马儿快跑起来……动起来!冲呀!”
一时的退让,是以后无休止的退让。
让宁鹤知屈膝,也不会是他以为的最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