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002 好巧
七十九楼,露天阳台,辽阔而零落的星河在头顶铺开,风俯视而过,万事万物都归于寂静,隐在浓墨的夜里,有人安于栖息,有人不在乎生死。
“那个人怎样?”
“听说资质万里挑一,”话没说完,被女人扭头用如若锋芒的视线截断,略显地不满:
“你没亲自验?”
男人静默一秒,这一次确实他是没亲自出面,以往最后的人选过了他这关才算;他用食指轻掸了下烟灰,反而是胜券在握的口吻:“放心,不会坏事。”
女人皱眉,那一点不满开始晕染,她不允许有发生意外的可能,哪怕星火也能燎原的道理作为他们之间该有的默契,被他丢开才是她恼的关键。
“最后一次。”她咬了口烟,抽掉最后一口,杵进盆栽里辗灭,结束对话。
“迦南。”
她顿住。
他很少叫她全名,平日里甚至多余的废话能省则省,临近行动前又时间有限,话不宜多说;再者他们在对方面前向来也很少有脾气,所以也不存在因为已经发生但尚未造成影响的失误对她说什么,哪怕是让她宽心。
她也不需要。ρǒ18и.čǒм(po18n.com)
像天秤两头,自觉守住平衡就够了,没有任何多的交集。这点已成为他们相处间的不成文定律。
宁崆慢慢转过来看着她,他的眸色凝进夜里,只是想要多跟她说上两句似的,又像是提醒:“如果真有一万,你尽管放手去做。”
放手去做的意思照迦南的理解不单单只是化险为夷,而是,斩绝后患。
迦南听得懂。
只是,她在很久之后才真正的懂。
迦南返回到七十八楼的休息室,迅速换好礼服,戴好耳饰,将刀片藏进乳缝间,最后涂抹上艳丽的口红色号,拿起化妆台面上的手机将宁崆给她的那张卡插进去,点开信息和通话记录检查后才锁屏收进手心,转身往宴会大厅走。
“迦总。”步子还未完全不如宴会厅中央,有人便眼疾嘴快地叫住她,举着两杯香槟朝她走近,递给她其中一杯:“好久不见迦总越发美丽动人了。”
迦南接过酒,浅扬了下嘴角以示回应,迅速在脑中检索出关于眼前这个人的背景信息,不偏不倚正是她今晚目标的下属。所以她面露出叁分客气,“谢谢。”
“今晚有幸受迦总邀请来,果然来了便是大开眼界。”
逻辑上讲,迦南并不是直接对他发出的邀请。
用视线逡巡了一圈后,应:“是岳总赏脸。”
“不过。”对方突然沉下声来,侧身靠近她些许,音量只她能够听清,“迦总,我有个不利的消息,得知今晚有警察混进来。”
迦南面上的温度骤降,只不过很快又恢复镇定,轻笑了一记,用的是正常音量:“岳总这话,是射影我今晚目的不纯良?”
“额…”倒不是。
只不过,拿脚想,也干净不到哪儿去罢了。
如愿看到他脸上的怔尬,迦南这才压低了嗓音,仍是轻松淡然的口吻:“只不过,岳总的消息打哪张嘴里来?”
“迦总!”
“你终于出现了。刚还聊你呢,怎么不见宁总?”
迦南一秒切换到应酬的状态,对靠近的人露出热络的回应:“我哥他出国半个多月,下月初才回。”
“出国了?怎么没听说呢?出国做什么大事去了?”
迦南:“只是随便放放风。”
“呵呵。”对方一副了然不揭穿的笑道:“就当是放风好了。”
迦南不予解释,正如她清楚地知道他们对她的客气全是看在宁崆的份上,也正如谁都知道她和宁崆的关系,是只差一步就够坐正名分的。兄妹相称,不过也是外在堵人嘴,实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迦南不经意状提起:“吴董还没来?”
率先跟她打招呼的人有点按捺不住了,但此时他的话彰显不出分量,只好又绕到迦南身后,做小声提醒:“迦总,我拿命保证我给的信息不会有错。”话音拿捏恰好,迦南听清了。
她没急。颔首先向各位暂时告别:“先失陪一下。”
阳台廊柱旁,迦南顺手端了一杯香槟,没动,视线直直落在眼前人的身上,与先前应付的扫过不同,这次用上了判断的审视。面部紧绷,眉梢拧着,左手揣进西装口袋尽量显得自然,实际轻握成拳头的形状凸显出来,视线警惕不安地朝四处扩散,后背微前倾低,再开口的嗓音露出真切的急促慌张:“迦总,吴世群被人检举,省纪委已经秘密调查他半个月了,也掌握了确凿证据。”一口气说完,他又迅速环顾了一圈四周,似乎生怕被人听去,在他把这第一手消息卖给现任主子的敌手之前先去掀了他的底。
迦南对他的印象可谓极少,最近才掌握对他的相关信息也是因为要对吴品群下网的缘故;没想到吴品群的意外来得竟更快一步。这不是主要,她现在对岳鸣的判断,还缺少点可直接下定论的依据。
她跳过跟岳鸣刚才嘴里所有的重点,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要一棵即将要倒了的树的残枝?”
岳鸣掌握这么关键的信息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吴品群,无非是因为已成定局再难有所迂回,而他转而告知她,意图再明显不过。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迦南都是不信的,人心为首。
所以岳鸣的自保她能理解,但不代表她接受。她要用一个人,从来没这么简单。
岳鸣不笨,相反他聪明才会找上迦南,自然知道怎么证明自己不是残枝,仍然是一枚有价值的士卒。
“我这边有宁氏和腾跃即将签订的所有合同底料,愿意为迦总效劳,且也愿意助迦总今晚受到的影响最小,甚至没有。”岳鸣正声,信心十足的口吻。
迦南微微挑眉,倒是诚意十足。旋即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知道他没撒谎,只是落实下来的结果和壮志之间不总是划等号。
“拭目以待。”
七十六楼尊贵包厢,房间内光线昏暗,照明用的灯全都没开,只有地灯微弱地亮着。
吴品群从浴室出来,伸手抽掉身上的浴巾,赤脚带着水渍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俯身去找烟,看不太清,嘟囔出一句:“怎么不开灯?去,开灯。”他对床上的人命令道。
床上的人没动,只抬手将床头的台灯摁亮,上身衬衫扣子敞开倚靠在床头,慵懒地抽烟。
吴品群掀了掀嘴皮,借着床头灯的光线看了眼床上人,是个美人胚子,对这样的货色他向来欢喜也有很大耐心,没有不恼,反倒畅快地在茶几上摸索,终于找到烟点燃。可有可无的不满视线夹着赤裸裸的垂涎:“穿这么多,不热么?”同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裸露在外的性.器官有多不雅观。
距离近了,吴品群将床上的人看得更清楚,伸手握住那双交迭垂在床沿的脚,顺着脱掉鞋,扔开,将那只脚握进手心,慢慢往上走,到胯.间停下,精致有力的小腹让他感受到愉悦,屈一条腿爬上床,转而将人压至身下。
男人浓厚浑浊的鼻息直喷上脸颊,一双抵触的利眉微蹙,正在吴品群要往敏感处去把弄时,房间内再度陷入一阵昏黑。
吴品群突然看不清了,乌漆嘛黑的情况下也不利于他的行动,在宴会正式开始前他必须得正装出现,况且今晚宁崆送来的人实在可人,他已经硬了,等不及。
“关什么?”
“喜欢黑啊?”
只听见床上人嗓音略显得沉,“嗯。”冰冰冷冷。
吴品群算着没多少时间了,也就随了去了。
“那一会玩狠了可别怨我。”
要怪就怪他自作主张关了灯,不然冲那张脸,他也能给出叁分怜香惜玉。
在吴品群就要拉开腿解掉最后一层障碍的时候,身下的人突然闪躲开,黑暗里身手倒是敏捷,他的手霎时被甩开。这下,他就不快了。
只是尚未发作。
方才还有一点小性子的人突然害怕了起来,“吴总,先问你一个问题?”
吴品群被他这一出搞得莫名恼火,哪里有什么心情听他一个问题,除了认真喘,他什么都不想听,伸手去抓他的人,但对方就不肯让他得手。
吴品群带着火气开了床头灯,终于没了好气性,吼道:“你他妈搞什么?宁崆就让你这么个人来伺候?”
被他这么一吼,原本就看上去不安的人,此时越发显得担惊受怕:“吴总,我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