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窗开得很大,烟被风吸了一半,燃得很快,灼灼的温度暖热了指腹。
席年慢条斯理地将烟摁灭在垃圾桶上,整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凛冽的气势:“也该告诉我了吧,许经纪?嗯?”
那场面,就好像被摁灭的,是许青松自己那点掩藏在心底的见不得人的隐秘。
他没想到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影帝,有一天会用这种压迫的语气叫他许经纪。
那点儿因为心虚产生的不自然,一下子就没了。
“你还是不够了解她,阿年。”许青松瞧了眼夹在指尖没点着的烟,询问:“借个火?”
席年没有回应,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烦躁,那股燥意像一个刻着容在在名字的诅咒,他明显感觉到,身体里压抑不住的情欲。
他又想起容在在了,第无数次。
“阿年。”
消失的前一天晚上,她这样叫他,可惜那时的席年并不明白,这背后的深意。
此时的席年好像有些明白了,容在在欲言又止的背后,藏着些什么。
许青松不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他的裤兜里是真的没有打火机,低头仔细翻找,却只掏出两个颜色不太一样的杜蕾斯。
徐袅袅?
许青松回想起白天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忽然露出一个兴味的表情:没想到这黄毛丫头还挺记仇。
正打算随手将这些“特别的见面礼”扔进垃圾桶,就听见温导的声音,大约是两人出来久了不见人,找了出来。
今天的局是临时组的,温导说是要介绍徐导的女儿给大家认识,可等了好久也不见人。
最后,还是温导打圆场说:“嗨,老徐的女儿和他不太亲,又比较有主见,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看天也不早了,今天就先散了吧。”
徐导却不领情,反驳说:“你才和你女儿不亲呢。”
温导当没听见,笑呵呵地安排散场:“小年,青松,耽误你们时间了,真是对不住。”
来的人不少,凑了满满一大桌子人,有些甚至连许青松都不太熟悉,只在各大热剧的片尾见过署名。但看各位的表情,还算平静,应该都是圈子里和温导二老有些交情的人。
许青松陪着笑脸,原本今天席年的安排是见几个品牌商谈合作,谁知道被温导截胡了,本来也算是提前接洽之后的综艺,却没想到被人放了一回鸽子。
他不由好奇,这新晋女导演究竟是何方神圣?
趁着温导去结账的功夫,端了一杯酒凑到徐导身边,笑说:“徐导,阿年那边,还请您的女儿,高抬贵手啊。”
“你这话……”徐导抖了抖眉毛有些不太高兴:“虽说是我请老温搭的线,但也是你去谈的合作,怎么反倒像是我闺女别有用心似的。”
“徐导。”作势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蒸腾的酒香越发浓烈,许青松一口饮下,碾着唇说:“这一杯算后辈对前辈的谦恭,我敬您。”
徐导的脸色这才开始不好了,眼神瞄了眼门口,却不见人回来。
“都是圈子里混的,有些话我不想明说,是看在温叔的面上。”许青松轻轻将杯子掷在桌上,声音冷了一些:“温叔这些年对阿年的栽培我看在眼里,虽然没有戏上的合作,但大大小小也帮了他不少。可是徐导,这是温叔的人情,到您这儿……可就要打个折扣了。”
把视线从落空的杯底,转回到徐导脸上,声音更冷了一些:“您女儿的那个综艺我看过,也翻红了不少炒糊的明星,但明显对于阿年来说并没有多大益处。温叔为什么偏偏要拜托他去呢?我想……您最清楚不过了。”
“许后辈,在浑水里挣扎久了,难免就走偏了。”
“有些事,如果想得复杂了,就变得复杂了。”
徐导状似回忆着,挤满细纹的眼角写出了无数的故事,他拖长了声音说:“我和你温叔啊,相识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你们这些后辈呀,有时候就是太谨慎了。”
许青松恍然了一下,他想到了容寂,那个一开始就站在顶端,俯视众人的R集团继承人。
后来的继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