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一把拿住他的琵琶骨摔到一边,抬脚踹开了屋门。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夏年笑着从卧房走过来,说:“爹,干嘛生那么大气?这不是稀松平常的吗?”
夏庭给了他一巴掌,说:“你关禁闭也不知道收敛,大白天干这种事,你爷爷知道了!”
夏年还强笑着,可声音已经透着点慌:“我……我也没干什么,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差点打翻茶杯,我不过踹了她一脚抽了几鞭子,人还好好的呢。”
夏年之母叫宋妈妈去看蜡梅怎么样了,只见蜡梅伏在地上,背上几道醒目鞭痕,皮开肉绽,流出的血把半边衣裳都染成了暗色,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宋妈妈回道:“还活着。”
夏年之母嫌恶地一挥手,宋妈妈赶忙叫招呼任东杨一起把蜡梅搀出去。
出了门,宋妈妈丢开手:“先把她带回你们屋里歇着吧,本也是你们那屋出去的。给她清理一下,找点创药给她抹上,能不能好就看她的造化了。”
宋妈妈全然不管任东杨一个人怎么把蜡梅运回屋里,更不管伤势极重的蜡梅受不受得了。
任东杨搀着蜡梅走了一段,见四处无人,小心翼翼把蜡梅扛到肩头,迅速回了住处。
下人之间消息也灵通,小喜早已在住处等着了,她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见任东杨带了血人一般的蜡梅回来,眼泪断了串地掉下来,她扑上来轻轻地喊:“小善,小善。”
任东杨扭头,发现她喊的是蜡梅。
任东杨说:“别哭了,她只是疼晕了,我们先给她包扎上药吧。”
小喜的眼泪仍是止不住,哽咽着点头,抬头看了眼任东杨,才想起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喊错了名字。
任东杨去厨房打热水,小喜去问管事娘子要创药,管事娘子不冷不热地说:“那可是金贵东西,咱们下人哪有呢?小喜,你啊也别白忙活了,赶快干你的活去,你信不信她撑不过一天?”
任东杨打水回来,小喜哭着跟她说了管事娘子的话,任东杨沉默半晌,说:“她会撑过去的,你去找点干净的布来,我给她包扎。”
任东杨给蜡梅仔细清理伤口,趁小喜没注意,拿出自己随身带的金创药洒到蜡梅的伤口上,她随身也带不了多少,不过聊胜于无,想着晚上可以再去问重明要。
给蜡梅包扎好,任东杨叫小喜就在旁边守着,自己问了小喜还有什么未完的活计,要替她一并做了。
小喜又哭了,说:“小善,你对我真好。”
任东杨拍拍她的肩膀,干活去了。
却不想到了晚上,宋妈妈竟带人来,要把蜡梅扔出去。
小喜护在蜡梅身前,哀求道:“宋妈妈,蜡梅会好起来的,她还能干活。”
宋妈妈哼道:“这回老爷是真动气了,把少爷狠狠打了一顿,又把少爷身边的下人全减没了,把少爷关在院中,每日除了送饭谁都不许过去。太太难过得跟什么似的,说都是这个晦气东西惹的事,让把她打发了呢。你要跟太太作对吗?”
说着就让小厮把小喜扯开,抬了蜡梅出去了。
小喜哭着要追上去,被任东杨制止了,任东杨悄声说:“不要声张,我跟上去看看。”
小喜泪眼婆娑,茫然无措地看着任东杨,任东杨说:“相信我。”
任东杨暗中缀行在小厮身后,见他们竟是要驾车往江边去。任东杨用石头击中马的膝窝,马腿一弯,踉跄摔倒,带着马车也歪进了路边的沟渠。两个小厮都骂骂咧咧从车上跳下来,一个挥鞭子,一个拉马,谁也没注意到任东杨已悄悄将蜡梅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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