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腿肯定好看,干嘛不露出来?”他给她按摩小腿,顺手转她脚踝。
多卡斯把杯子放到一边,在自己背后塞了个靠枕,看他玩,“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么讲的。”
“是啊,你那时候和朋友说‘一看就是要无套,然后让对方去堕胎——说自己的职业是酒吧驻场乐手、演员或者平面模特,做一些临时性工作的人’”,小天狼星眯着眼睛半仰头看她,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养得柯基温驯得趴在脚边,那也是一只十多岁的老狗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你了”。
那个时候多卡斯二十五岁,最鲜妍明媚的年纪,在一个小型事务所工作,刚做完人生中的第二个项目,等待RIBA认证part3的结果。那个事务所开在一座废弃的维多利亚时期工厂里,红砖搭配钢结构,巨大的高窗,边上就是伦敦金融城有着光滑玻璃幕墙的高楼,特别格格不入。
就像里面大部分的人一样,才华横溢,精神不稳定,24小时都需要黑咖啡。
大三年的学姐安提戈涅是她师傅,从现场调研一路跟到落地施工——学姐做设计,她负责的大部分工作基本上是结构。做结构有点好,设计不出图她也无事可做,不用跟甲方沟通也不用天天熬夜画图,除了要忍受学姐在最后关头突发奇想的要改设计,或者因为设计的拖延不得不在死线前疯狂赶工外,大部分时间都优哉游哉,项目做完也有很长的时间休息。
但和事务所的人混久了,嘴损的一塌糊涂,虽然多卡斯不太擅长创作,但耳濡目染点评起来倒也是头头是道,更擅长打发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创意。
那段时间川久保玲和山本耀司之类的设计师正火,推崇东方式的轮廓,解构衣服,结果就是整个整个建筑设计事务所的人都套着黑麻袋飘来飘去。多卡斯也不例外,渔夫帽,黑t恤,灰绿色的纸袋裤,再加上过肩的浓密栗色鬈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团墨迹。
那个时候她在和学姐喝咖啡,安提戈涅刚跟甲方汇报完回来,妆容精致,武装到指甲,然后就谈到事务所的男同事,多卡斯在玩头发,“他们看起来都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全都是过度熬夜造成的黑眼圈,沉迷于“形式”“空间”“秩序”,神神叨叨得令人害怕。
“那隔壁的律师或者基金经理怎么样?青年才俊”,名表香水,西装笔挺,连头发都打理得丝缕分明,和他们这帮生活在旧厂房里的怪人完全不一样。
“算了吧”,多卡斯眨眨眼,“昨天他们还在说买沙拉的时候听到的新闻”,男人八卦起来可比女人厉害多了,“有两个律师助理被同事发现在隔间里乱搞,都是男的——至于基金经理,他们和女秘书在会议室里发生的故事不是,经典笑话”,他们也不是没有被邀请参加过甲方的酒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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