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求饶:放过我,前面就是了。
东方月拿开挽月,说:你走吧。
人刚走一步,东方月朝着他的后颈狠狠一击,那兵堪堪倒了下去。
薛大叫的是土匪头子,其实人是憨直,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
上官明棠其实并未给他下什么毒药,不过就是他下在自己身上的迷药。
薛大这会儿也没了力气,撑着身体坐在了椅子上,方才被切断的手指还断在一边,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慢慢挪了身子,想将他拖回床榻。
砰一声。
东方月踹开了房门,就见他压在上官明棠身上,手伸在他腰侧。
东方月眼神里顿时烧了火,他看向薛大,一脚将人踹了过去。
薛大没了力气,自然抵挡不过他那一脚,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床榻上的白幔,也染就了上官明棠的月牙白袍。
你把他怎么了。东方月吼道,一脚踏下,踩在薛大胸口,只听啊的一声,他感受到了五脏六腑碎裂的声音。
咳咳咳咳鲜血喷涌而出,薛大看向上官明棠,轻笑了一声,迷药而已,不过是给他,我也,咳咳中了。
东方月扔了挽月把人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到榻上。
月影从怀里掉了出来,东方月捡起来,看了看,对着上官明棠说:留着做甚,还要再刺我一刀?
上官明棠睡得安稳,完全没了知觉一般。
东方月握着那刀摩挲着,忽发现刀柄上刻了字。
不是月影,是月棠,扭曲的月棠二字。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想起那日他曾说过要打一把刻了两人名字的刀送他,这把短刀早已成了形,刻不上字他就在刀柄上刻了。
东方月眸光落在他身上,冷冷地道:这般是做什么,还嫌不够刺激我还是怎样,上官明棠你想做什么?紫荆山的冤魂该安息了,你又接近我做什么。
他捂着胸口,又看向睡得昏沉的人,说:这里早就被你剜走了,空空的,是你将那颗血淋淋的心脏碾碎,践踏。它不会再生了,除非你再摘一个来放进去给我。
东方月将那刀子收回自己怀里,起了身,脚下刚要踏出一步,就听上官明棠喊道:名扬,别走
第66章
秋风吹落树叶,留下簌簌声。
屋里的烛火烧了大半,红蜡流淌下来,结了个半心,从远处望去,恰好可以窥见榻上人的身影。
东方月的手被紧紧攥着,那掌心出了汗,淌湿了一片。
不过片刻时辰,上官明棠已经在那流逝的时间里喊了他不下十次。
名扬,别走。
东方月我要救你的,火不是我放的。
这里很疼,我知道。
东方月煞费苦心筑起来的冰山,被润湿了一角,漾了一处柔软。
可是山还在。
半梦半醒间,上官明棠似乎能感受到东方月的存在,他一手拽着人,一手捂着胸口,喊着他也痛。
东方月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烛火也忽明忽暗,似是刻意营造这气氛一般。
夜幕降临,总是能窥见人心底最柔软之处,就像之前的虞都,隐在繁华背后,可里面却早已改朝换代,不同昔日。
就如他与上官明棠,他曾那般浪荡的邀请,他们彼此依偎过,也曾知晓彼此最销/魂之处,亦在那情/欲里迷失过。他原以为这般最可,也成功了,可回头看来,那不过是自己营造了一场旖旎梦境,唯他沉溺在此,无法自拔。
伤过后,痛过后,他已决心断了那三千痴缠,不再留恋,可上官明棠好似又给了他死灰复燃的机会。
情念痴迷不过都是囚着自己的牢,他出来了,上官明棠又把自己陷了进去,循环往复,由爱禁锢。
东方月此刻望着人,心里也谈不上什么滋味。
提醒吗?他觉得多余,以上官明棠的聪明不会不知自己陷进死循环里。
放任吗?确也与他无关,明明在虞都之时便已两不相欠,又何必再执着。
东方月抬了手,落在他眉间,慢慢抚平了那紧蹙的眉宇。
东方月看着人,脸上却挂了凄楚的笑,爱不在,说什么也是惘然。
他不是别人的玩物,他有自己的骄傲,亦有自己的命。
他跟上官明棠不同路,直到现在他才认清了这一事实。
东方月从那湿热的手里拽出了自己的手,甩了甩袖子,抛下奴牙给的瓷瓶,径直走了。
门一开,明亮火把便晃了眼。
东方月笑了笑,等我啊。
入夜,江州已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秋日的夜晚总是会积雾气,也会让人摸不着方向,奴牙跟着林清和张岩他们下了山,也幸亏有他们,才不至于迷路。
往侯府的路上恰恰碰到了回来的夜羽和凤泠。
奴牙站在远处喊了他们一声,夜侍卫,凤泠。
凤泠微顿,稍缓了片刻才上去抱了人说: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了。
嗯嗯,我没事,但是公子有事。奴牙说,而后开始介绍她身边的两个人,这位是林公子,这位张公子,是他们送我过来的。
你怎么会跟公子在一起,他又出了什么事。凤泠抓着她的胳膊,明显有些焦急。
奴牙看着她说:先不要过于着急,招兵一事还未弄清楚,官府又与山贼有勾结,我们先想办法去救公子。
他们在哪里?夜羽问。
林清上前开了口说:在望蜀山,那里都是山贼,今天征的壮丁也被关在那里。
今日去刺探那官府,发现府中栖静,并未有什么动静,那州刺史杨毅一切正常,没有出过府。
你见到的那人长什么样啊?林清问。
矮矮胖胖的,不高。
错了,那不是他本人,中计了,那杨毅高高瘦瘦的,根本就不是你见到的那样子。林清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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