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三十二岁,不再是毛毛躁躁的毛头小伙子,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懂得不择手段地去获取。
秦默彦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在有机会抓住他的时候放他自由?
所不同的只是,如果由他出手,那么那个项目的利润还可以一直握在韦家手里,而现在,则是去了路家那里。
遗憾肯定会有一点,但有得就会有失,他看得十分通透。
由他出手的话,虽然利润巨大,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将来秦默彦知道的话,也许会再起风浪。
而路西野出手则刚刚好,既可以换他们彼此死心,也可以换他和秦默彦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和钱比起来,他觉得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最重要的是,不用他亲自动手,那么面对秦默彦的时候他可以更坦然也更安心。
车窗闪着一线,一只素白的手夹着支烟从那道缝隙里探出来。
那支烟烟身细长,通体漆黑,配着银色的过滤嘴,看上去有种稳重而禁欲的质感。
韦承柏的脚步不由地顿了顿。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刚刚看到路西野将与这同样的一支烟捏弯磋磨,后又咬在了唇齿间。
那让他忽然生出了一种,他们在抽同一支烟的错觉来。
又让他有一种,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着相同的喜好与秘密,而他则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心底的快意瞬间消退了许多,而忧虑与不快也蔓延起一些。
他缓步走过去,轻轻拉开了车门。
秦默彦正不知看向哪里,十分入神的样子,等他坐进来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将夹烟的手从外面收进来,目光安静地在他脸上定格片刻,什么都没有问,只淡声说:“回去吧。”
韦承柏嗯了一声,探手将他指间的半支烟捏了出来,摁熄在烟灰缸里。
烟灰缸里已积了几只同样的银色过滤嘴,每一支都吸到了尽头,上面有浅浅的齿痕。
烟头不是被摁熄的样子,扁扁的,是被人用指腹碾熄的。
韦承柏沉默着看了片刻,大约从他离开开始,秦默彦就点了烟。
他偏头看向他,想拉他的手看一看,却勉强忍住了,只不着痕迹地问他:“不问问路西野怎么说吗?”
“嗯?”秦默彦愣了愣,轻轻摩挲了下已经空了的食指与中指。
片刻后他微微偏开头去,避开了韦承柏的目光。
不远处就是路西野的车子,他的视线在虚空处停顿片刻,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过去。
其实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了路西野可能会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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