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只让她一人偷偷的,私底下看。
碧芜只觉两颊烫得厉害,忍不住用手背去凉一凉,好一会儿才平复下一颗心,自小榻上下来,俯身将地上的纸一一拾起。
这纸用的还是上好的澄心纸,分明应是触手生滑,可教碧芜捏在手里,却像是火一般滚烫,尤其是想起方才无意间瞥见的几张,呼吸都乱了几分,手上的动作顿时更急了些。
一炷香后,银铃备好水,迟疑着在门上敲了敲,“姑娘,水烧好了,您可要现在沐浴?”
“进来吧。”
听到屋内传来应答声,银铃才缓缓推开门,命身后的婢女将东西都送进去。
进内屋一瞧,她家姑娘正捧着本书,靠在引枕上读。虽神色自然,可银铃总觉得她家姑娘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见那厢东西都准备妥当,便道:“奴婢伺候姑娘沐浴吧。”
碧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放下那本压根没翻过页的书,起身去了屏风后头。
任温热的水泡过后,她浑身舒缓了许多,待晾干了头发,便由银铃伺候着在榻上睡下了。
这一觉倒是睡得快,只梦里她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皇宫御书房。
看见对面墙上的松鹤延年图和花梨木螺钿博古架,碧芜意识到自己应当坐在东间的小榻上,不,准确的说,是男人的腿上。
她背靠着男人的胸膛,感受到他边用遒劲有力的手臂拢着她的腰肢,边抓住她的柔荑,按在榻桌上那本厚厚的书册上。
“今日下错了三手,那便好生看上三刻钟。”他低沉醇厚的声儿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在她耳畔响起,喷出的热气丝丝缕缕直痒到心底。
瞥见那纸页上活灵活现的画,她红着脸羞赧地别开眼,却听他又道:“若不好生看,就再多加一刻。”
听着那威胁的话,她浑身一个战栗,只得又将视线转回来,咬着唇,看他用指节分明的大掌坦然地翻过一页又一页。
翻到那烛火燃了小半截,两人的呼吸都沉得厉害,榻上的人便仿了书上的画,一遍遍,不知疲惫。
碧芜只梦了一半,便猛然睁开眼,夜风从半开的床缝钻进来,将垂落的床帐底部掀起一个小角。外头仍黑漆漆的,只榻边燃着一小盏幽幽的灯。
她舔了舔唇,只觉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茶水仰头饮下,才勉强压下了心头躁动。
然折身瞥见榻桌上搁着的红漆木盒,梦中的一幕幕又瞬间涌了上来。
小榻,圆桌,东面白墙……碧芜一时看屋里哪哪都觉得不对劲,忙钻进被褥中,深深将头埋了进去。
心道自己简直是疯了魔,不过是几张画而已,怎能让她的心绪乱成这般。
而且,她也不是也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