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院中的仆婢后,碧芜方在屋内坐下,正准备捧起闲书看,就听人跑进来禀报,说夏侍妾那厢派人来了。
听到“夏侍妾”三个字,碧芜秀眉微蹙,本还有些担忧,待人进来一瞧,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小婢子。
那婢子入了屋,颤巍巍在碧芜面前施了个礼,“禀王妃,我家主子今日身子不适,恐过了病气给您,特意让奴婢过来禀一声,说待身子好了再来向王妃您请安。”
碧芜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这番说辞落在她耳中多少有些熟悉,想起当初夏侍妾为了不去向苏婵请安,似乎也是这么命人去通传的。
既然要好了才会来,那估摸着夏侍妾这病应当是不会这么快好了。
“好,我知道了。”碧芜随意抬了抬手,让那小婢女退下了。
她虽未说什么,银铃却是扁了扁嘴,先替她鸣起了不平,“王妃,那夏侍妾分明是寻了由头故意不来向您请安,您今日若轻易放过她,往后只怕她更不将您放在眼里。”
“是啊,王妃。”银钩也附和道。
碧芜看着两个丫头为她着急的模样,笑着道:“随她去吧,何况我不过才嫁进王府第一日,若以此为由冲她发难,反是让人说我刁钻刻薄了。”
她要病便让她病着,两相不搭理,她反能让这日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若与那厢有太多牵扯,碧芜也怕她腹中孩子的事会因此暴露。
尤其是夏侍妾身边那个张嬷嬷,可是个难处理的大麻烦……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银铃银钩虽是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也不知是否政事太多,誉王晚间并未回府用膳,但还是命人回来通禀了一声,说他可能要迟些回来。
碧芜得了消息,只淡淡点了点头,用过晚膳,坐在窗下做了一会儿孩子衣裳,便召开银铃银钩梳洗更了衣。
银铃铺整完被褥,看自家主子一副要睡下的模样,到底忍不住问道:“王妃……可要等一等王爷?”
碧芜自然知道银铃在想什么,可那个人说是会晚归,可没说会来她房里,昨夜他已是在这儿将就了一宿,今晚恐是迫不及待要去安慰他的美人了。
既得如此,她也不必做戏等着,腹中孩子要紧,还是早些歇下得好。
但看着银铃关切的模样,她也不忍心说实话,只能道:“王爷也不知何时才回来,天儿这么晚了,我着实也累了,就算提前歇下想来王爷也不会怪罪。”
闻得此言,银铃没再多说什么,只微微颔首,小心翼翼伺候碧芜睡下。
她轻手轻脚地放落床帐,吹熄了周遭的几盏烛火,只留下一盏幽幽的小灯搁在床头,方便主子起夜。
处置完了,银铃才半踮些步子,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