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提和剧透,他老人家刚学会的词汇,非但如此,他还会土味情话。因为那魔性的一日场景至今让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往前半月,十月二十五日,老贾生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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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嘉帝连戴权都没有带,自己拎了一壶烧刀子,看了眼高悬正空的金乌,那缓缓西落的轨迹,似乎在宣告他的结局。不由得愈发烦躁了几分,现在那帮孽障们越窜越高,满朝文武都在请立太子。
气得他好几次都在铜镜面前看看自己是不是真暮年老矣。
政局动荡,骨肉相残,子嗣恍若饿狼盯着他的位置,他也曾辗转反侧失眠过。可他在都一分不能表现出来。现如今活人,他一个都信不过。哪怕他带着五分堤防五分保护养起来的老大。
他如今能够信的也就为他而死,抛下贾家一切,那般义无反顾用命护他的贾代善。
走在寺庙后院幽静的小道,听着鸟鸣,看着阳光钻过树叶洒下耀眼的金芒,德嘉帝感觉自己走着走着,满心的烦躁被大自然的静谧抚慰了些,嘴角不自禁带上了一抹笑意,看了眼路。
在拐过一个弯,走上百来米,便是衣冠冢所在了。
那个追逐梦想,立志守卫国土少年,真做到了,征南闯北,成了大周的战神。
忽然,德嘉帝就听得林中传来一声马鸣,下意识的浑身紧绷,摆出了些防御的姿势,手也抬起在半空。待看见那飘着跑过来的红影,德嘉帝眼眸闪过一抹惊讶,看着马亲昵的朝他摇尾巴,静默一瞬,原先停在半空的手朝后挥一挥。
随后,德嘉帝将手在马头上揉了揉,语调带着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喜悦:“红枭?”
贾代善秉承战马如妻,爱得不得了,连他这个皇帝私下的兄弟朋友都碰不得。至于红枭,倒是性子软绵些,他也坐过,昔年偶尔微服还骑过几回。
红枭脑袋朝墓地方向转了转,又叫了一声。
“你还真有灵性不成?老马识途?”德嘉帝眯着眼边说边往里走,但预防的姿势却从未有一刻的松懈,反而愈发紧绷了起来。无缘无故的这马怎么出现在这?
绕过一个弯,视线便渐渐清晰了些,老远的便看见了一副诡异的画面。衣冠冢那无名的墓碑上挂着一串一串的符,随风飞舞着。墓碑跟前满满当当放了十来个菜,扫过去,都是贾代善爱吃的。
当然,有人祭拜,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祭拜的人呼呼大睡,还打着鼾。
睡觉就算了,还带着被褥!
德嘉帝:“…………”
俯视着枕头枕着,被子盖着,睡得哈喇子直流,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贾珍,静静盯了半晌。最终德嘉帝发现自己的帝王之怒对熟睡的人发不出威慑来,深呼吸一口气,冷声喝了一句:“贾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