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刘士翰与刘士林两人相对望望,心想这名词倒是新鲜。
“那他又难道过了堂了?”刘士林老于此道,当下指着背后挨了一棍的刘家子弟,“你们上来就打?”
两个县吏却道:“根据本县衙役工作手册第十七条,他刚才的行为属于暴力抗法,拒不合作。应当场给予警告,警告无效的,给予对方非致命的打击。这些在刚才进门的时候已经都宣传过了,是他自己不听。”
刘士林见眼前的县吏说的一套又一套,心想这些家伙的确是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县衙的衙役要拿人,上来就是一顿暴揍,现在竟然还愿费这口舌说那么多话——在寻常百姓看来,这些县吏的行为好像确实是更“上规矩了”。
可是却欺到了刘家的头上,这种“上规矩”在刘士林眼里登时啥也不是。他支使两个子弟替他抵挡,然后带着族长刘士翰夺路而逃,从刘家祠堂后门冲出刘家——
在刘家祠堂后门的小巷子里,不知怎么就来了个挑水的汉子,见到刘家两个族老一路冲来,慌慌张张地,就将扁担横在了窄巷里。
刘士翰喝令他赶紧转过来,那汉子惊慌之下,赶紧挑起扁担向另一边一转,谁知那水桶沉重,晃晃悠悠地转向令一头,那汉子竟停不住,让扁担再次拦住了两位族老的去路。
刘士林看看身后追来的衙役,知道今次再难逃脱了,只最后对族兄说了一句:“千万别招出赵家——”
刘士翰马上懂了,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自后而上的衙役们擒住,送进县衙大牢。
这次刘家的首脑被堵在刘家大宅里,一锅端下了县牢。刘家的妇孺留在大宅里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刘立兴带着几个县吏进来,指点了刘名化、刘士林日常收藏文书与往来信函的地方,由那些县吏查抄出来,全部送到县里去。
这时刘士林的浑家忽然尖声高喊:“刘立兴,你……你不得好死,你祖宗十八代,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刘立兴眼神冰冷,朝妇孺之中这么一扫,顿时人人噤声,再也不敢开口。
只见这刘立兴双眼的瞳仁稍微缩了缩,盯着刘士林家的,寒声道:“巧了,我也盼着我的祖宗十八代,在地下不得安生,上来好好问问你们,问问刘家的人,究竟是怎么把好端端的刘家毁成这样的!”
刘士林家的这才想起来:他刘立兴的祖宗十八代,也是刘家其他人的祖宗十八代。
“县太爷已经说过,刘家族老犯事,其他人但凡不知情的,都与此案无涉。各位不用担心。”刘立兴的神情异常肃穆,将身体挺得笔直,“但是之后县衙可能还会请各位过去问案,作证。到那时,若是还有刻意隐瞒,藏匿赃物,甚至于做伪证的,哪怕是我……也完全帮不了你们半分。请各位好自为之。”
说完刘立兴就要走,谁知这时刘家有像他一样的旁支子弟,哭了起来,高声求道:“立兴……立兴,我们也想像你一样,离开刘家,可是没有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