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魏玹看着郭奉御,一字一句道。
郭奉御忙跪下来施礼道:“世子放心,若非三年前您出手相救,我焉能有今日,郭岐必定为世子效犬马之劳!”
三年前郭奉御卷进一场内廷贪墨案中受了无妄之灾,魏玹当时远在西州,却在大理寺安插眼线,听了供词后翻查犯案之人名单,不声不响地将郭奉御从泥潭中救出,此后郭奉御一路高升。
初时他还担心魏玹探听消息,是意图对圣人是不轨,没想到三年过去,魏玹除了叮嘱他多照顾圣人的身体,竟再无其他举动,郭奉御心中唏嘘,因此对魏玹也很是忠心。
在梦中,父亲齐王登基时太子与景王俱已不在,他猜也猜得到中间发生了什么,无非是手足相残,圣人心力交瘁,药石无医郁郁而终。
如今他既知先机,就绝不会再让兄弟反目的惨状重演。
郭奉御留在宫中给他做个眼线也甚好,魏玹秘密嘱咐了郭奉御几句,郭奉御才悄然离开。
在窗边吹着风负手立了会儿,魏玹重新来到床榻边坐下,手抚在她还在发烫的脸上。
小奴婢面色苍白地躺在柔软的被子里,不过两三天,她瘦了许多。
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一只手就能攥过来。
乌黑浓长的睫毛低垂着,眼角还泛着微微的红,活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
没睁眼已是如此可怜了,这要是睁开眼,抽抽搭搭地再掉两滴泪珠子,还不得委屈死?
魏玹自嘲一笑。
沈漪漪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在给她喂药,那药十分苦涩,她想拒绝,却全身无力,就像只待宰的小羔羊一样一口口被人硬喂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春杏红着大眼睛惊喜地看着她,“姑娘你终于醒了!”
沈漪漪揉揉自己沉重的脑袋,由春杏扶着坐起来,哑声问:“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天!”
春杏把先前那庸医狠狠骂了一通,“看着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没想到开的药一点儿都不管用,姑娘的病反而加重了……要不是最后世子请来的大夫,只吃了两副药姑娘就醒了,我真怕以后都见不到姑娘了!”
沈漪漪躺在大迎枕上,慢慢消化着春杏的话。
一场伤风,竟然差点要了她的命,真令人后怕。
不过,魏玹不是已经恼她了么,怎么又去给她请大夫了?
唯一的解释是,应该他还没腻她,也不想她这么随随便便的人就没了吧,否则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自己区区一个低贱婢女的性命他才不会在乎。
“世子心里还是想着姑娘的,一听姑娘病了,马上就来了东厢,在里面坐了好久,姑娘,你看世子多疼你,你还是别和世子闹别扭了,快些和世子和好罢。”
春杏滔滔不绝地当着和事佬。
沈漪漪就更茫然了。
良久良久,她望着外面明媚的日光,托着腮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