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许久,才闷着声娓娓道来:
“翔太的生母五年前因为事故去世,家里没别的亲戚,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翔太,过得很艰难。四年前,我遇到了我现在的妻子,追求她一年之后,我们结了婚。”
忧双手交叠在腿上,心不在焉地听吉野说着。她猜应该是翔太的这位后妈生了病急需用钱,准备找时机跟他提这茬。
可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上的表情没办法维持了。
“她叫惠子……也是你的母亲。”
吉野叹了口气:“她得了子宫癌,发现得太晚,现在已经是三期了。”
忧低头抿了口水,掩饰了眼中的冷意。
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当初把她留在满岛利夫身边一个人逃跑,现在生了病,居然还有脸跑来问她要钱?她可不配称作她母亲。
“她还能活多久?”
“医生说,如果手术摘除子宫,结合化疗和放疗,可能还能再撑个三到五年。”
“您稍等。”
忧打开笔记本,帮吉野算了笔账。
考虑到手术住院、化疗放疗的费用,再扣掉医保负担和高额疗养费负担的部分,他们的花费最多不会超过五十万。
但这笔钱她不会白掏。
“您看这样可以吗?借您三十万,每个月一点五分利息,半年之内还清,手续费我给您打个对折,收您三万。”
吉野急道:“可她是你妈呀!”
忧嘲讽地勾唇,翘起二郎腿,姿态优雅地靠在沙发上:“那您让她自己来跟我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脸?”
“她现在躺在病床上,根本动不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吉野情绪愈发激动:“你知道化疗有多伤身体吗?她每天一把一把地掉头发,上吐下泻,饭都吃不下……”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忧看着自己精致的美甲,轻描淡写道:“她现在是您的妻子,姓吉野,不姓满岛。”
吉野忿忿地闭上了嘴。
角落里的须藤把两人的对话听到一清二楚,忍不住吐槽起满岛忧的冷血无情,却被安藤一个冰冷的眼刀吓得噤了声。
他起身走了过去,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忧的跟前,面无表情道:“吉野先生,如果您不打算借钱,就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
安藤身上的气势实在是过于渗人,吉野没敢再纠缠满岛忧。
可他妻子的病拖不了太久,晚一天就会多一分扩散的可能,纠结许久,他还是开口道:“医生说惠子的情况如果用靶向治疗,说不定能活得更长,可是那种新药需要自费,得一百来万……”
“不可能。”
忧冷着脸,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将一张写了三十万的借款契约书拍在茶几上。
吉野没收下这张纸,深深地看了忧一眼。
如果只是手术和化放疗,他的工资和存款还勉强负担得起,也没必要跑来这问她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