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溥蜻明白了。”凄清笑了起来,那笑里的讽刺却刺痛了纪夫人的眼,同样的也刺入了她的心。
“那天王又是怎样得知我已经来到禹国?”凄清依旧平淡的问着纪夫人。
“天王五日前微服出宫,不料半途中遭人埋伏,本以为会命丧荒野,却不料,被一少年所救,那少年送天王回宫之后,便离开。天王找了两天,终于找到他了。便将他带回宫,结果那少年告诉天王,说他在这里等夏国的清阳侯,他在蓝国曾受到你的恩惠,否则他早已暴尸荒野。因此他恳求天王能派人来接待你,以报你当初救他之恩。”纪夫人一边回忆着,一边又在解释着。
而凄清自然是听懂了,他此时若在不明白夏噬飓的良苦用心,那么他真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可惜他从来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相反,他确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心软的孩子。
“那少年现在在何处?”凄清装作不知是谁的样子,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又或许当初他救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少年是谁。
“清阳侯记不起来了?”纪夫人显得有些吃惊。
“恕溥蜻愚钝,一路下来,确有帮助有难之人,只是没有谁能让我有特殊印象。”凄清故作沉思,最后为难的笑了笑,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当然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将夏噬飓推出来,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既然夫人有提到此人,那么此人一定是受我恩惠而在禹国一直照顾于我,而我之前就与司寇在讨论这件事,想不到竟是这个原因。”凄清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清飓吧!”纪夫人回忆着,其实她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感觉是应该叫这个名字。而凄清听得则胆战心惊,夏噬飓啊夏噬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你如此做法,必将引火烧身啊!夏硚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好奇怪的名字啊!”凄清微微一笑,一句带过,暗示着,他并不认识此人:“夫人的意思是只要凄清找到那少年,我便可获得自由?”试探着问着。
“清阳侯是聪明人,我也只能是点到即止。如果此事若传到天王耳中,定然饶不了我。”纪夫人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过于凄凉。凄清突然明白了那晚夏噬飓伏在自己肩颈处所说的话的真正意思,或许夏噬飓早就看出端倪来了,所以才会提醒自己。
但是他说得很保留,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禹柄对夏噬飓似乎也有着相同的想法。不过在这点上,凄清倒不为夏噬飓担心,夏噬飓并不笨,确切的说,凄清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如果夏噬飓一旦计较起禹柄对他那种目的,估计禹柄会死无全尸吧。
“夫人的意思溥蜻已经知晓,多谢夫人提点,溥蜻若此次出宫,必当重谢。”凄清行了一个告别之礼,欲离开此地。
“清阳侯请留步。”纪夫人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跟上了凄清,微微一笑,才道:“清阳侯,就这样去找天王?”
“不,我到偏殿里去等他。”凄清回眸看了纪夫人一眼,突然心生一计,脸上带着一抹难得一见的调皮笑意,正当他快走到门外时,手上一紧,便被纪夫人抓住了手腕,纪夫人眼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愫,最后又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清阳侯一切小心!”便转身回房,没有回头。
凄清定定的看了一阵空荡荡又奢华的宫殿,沉思片刻,便走出宫殿,往偏殿走去。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但纪夫人提供的那条线索,倒让自己看到了希望。最好是双方都不要扯破脸皮,那么一切都还好商量,如若一旦扯破了脸皮,那么自己真的要魂断禹宫。一脸沉静的凄清,独自一人在小径上缓缓走着,想着如何才能顺利通过今日的难题。
“清阳侯,请留步!”突然显得有些高调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凄清转身回眸看去,一个身着奴才服饰的男子,垂头叫住了自己,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凄清站着不动也不发话,等待着奴才说出理由。他觉得这个奴才,不是奴才,更像王宫里的主人。那高贵的气势奴才根本不可能会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奴才。
“奉天王旨意,请清阳侯到后山沐温汤。”奴才低垂着眼帘,始终没有对上凄清的双眼。凄清冷眼看着奴才,心里算计着,这是天王之命还是有人想背着某人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带路吧!”盘算了一番,凄清决定还是顺势而变。
“是”弯腰在前带路的奴才,远远比凄清高得多的身子,一路上他没有再和凄清说上一句话,仿佛他这一路只有一个人行走。而凄清更是无话可说,他只是看着这个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
“到了,清阳侯!”奴才低垂着头,凄清依旧若有所思的看着奴才,只是奴才似乎根本不想与他对上眼,始终没有抬眼看凄清。凄清撇过头,看着四周的环境,此处还真是别有洞天啊,四处都是枝干不高的小树,眼前一池正冒着热气的温水,时不时的冒着泡泡。凄清笑了起来,原来此处还有温泉可泡。前世的自己可还没泡过温泉,嘴角那浅浅的笑意,引得那奴才偷偷的看着,同时那漂亮的唇角也开始带着一抹笑意,只是不明显罢了。
“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凄清看着奴才,等待着他回答自己。
“是!”奴才将手中的包袱放到了池边的石头上,道:“我在那边等你!”说罢急匆匆的往隐蔽处走去,却没有与凄清对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