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突然想起来,那个滞留的快递应该是个按摩棒。她前几天深夜激情下单的,网友评价极其小白友好。她这时才担心起快递包装是否足够严实,想明天尽早下班去取,期待又噌噌噌往上冒了。
每次和陆克山性事结束,秦罗都有一种虎头蛇尾的奇怪感觉。
倒不能指责他:陆克山不短小,不秒射,性致高而及时,足够耐心体贴,乐意解锁体位场景,服务意识还强——在他之前,秦罗从未被口过,何况是未洗澡时。事实上陆克山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往往是秦罗在推拒新体位新场景,甚少主动服务,但陆克山也就痴缠几次抱怨一两句罢了。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根本无法去讨论。鲁迅说过,“性事方面,女性和对方能说的只有臣服和赞扬”。当下这样看似双双尽兴难道不是皆大欢喜?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不知会有多难堪。而且就算捅破了,好像也无济于事。
总不能告诉他,其实自己和齐执在一起的时候,光走在一起一小会都能湿透腿弯吧。
秦罗注意到两个室友期间都回来并洗过澡了,洗手间氤氲的雾气还没消散尽,大概率一时没有热水了。她顿时有点恼陆克山突然的发情。
但现在回房间再等一会指不定又要发生点什么,秦罗困意已经上来了,咬咬牙打算就着冷水冲洗。
好像,那时,连冷水浴都非常愉快。
去年暑假,齐执回国实习,秦罗鬼使神差地去机场接,也不知作为前女友哪来的立场。
秦罗在到达区的麦当劳要了杯可乐坐着,设想了一千种见面的场景,困惑到底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他们分手了一年多,异国了一年多,也连续聊天了一年多,而齐执坚称自己单身。
但齐执好像毫无挣扎,拖着偌大的行李箱径自找过来,笑得和过去一模一样,在秦罗对面坐下,就着同一根吸管牛饮大半杯可乐,然后才半带着宠溺问:“你怎么又傻坐哈”。秦罗愣怔着被他拉走。回神时,包已经被他背了过去,自己已经挽住了他的手。
齐执一点都没有变。头发还是乱糟糟的有点长,眼睛习惯性带着笑,是长长弯弯的月牙,偶然绽放,里面有无数细碎星光。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T恤,触感柔软,边缘卷边又严重了一些。腿部线条从花哨的夏威夷短裤中透出,是大男孩在阳光下刚踢完球的性感。只有看起来就很贵的鞋才有一点二代的气息。
一切仿佛旧日重现。秦罗一年间积累的无数困惑、失望与愤恨瞬间消弭,只剩下由内而外铺天盖地的柔软。内裤潮湿得让人难堪,她甚至有点担心被后面的行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