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放下报刊,他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低声道,“一两个小时。”
诺拉愣了一下,然后仔细观察他,慢慢皱眉,“夏洛克,你是不是有点……”
福尔摩斯抬起头,微微有些茫然的目光,灰色的眸子里甚至夹杂稍许的水汽。
这下诺拉确定了,她放下茶杯走过去,在福尔摩斯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低下身体详细观察他的脸色,“夏洛克,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生病?”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继而果断否决了,“不,我很好。”
诺拉冷笑一声,“你确定要和一位医生助手争论这个问题吗?”
福尔摩斯坐直身体,微微睁大眼睛试图让她明白自己其实完全无恙,“说实话我对医理方面的了解并不比您少,我很清楚自己的状态……”
“郝德森太太——”诺拉高声喊道,“凉药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房东太太匆匆上楼来,先是看了看诺拉,然后目光移到福尔摩斯脸上,惊讶,“上帝,夏洛克,你的脸色实在是可怕。”
福尔摩斯仍然想开口,诺拉打断他的话,“我想他需要吃药,否则今晚就会发烧。”
郝德森太太立刻紧张地去找感冒药,福尔摩斯只好无奈地坐会沙发,但仍然回了一句,“……我很好。”
“我不想和您说‘闭嘴’。”诺拉说道,看到福尔摩斯还想开口,她立刻告诉他,“闭嘴。”
“……”
“您的脸色很差。”诺拉不悦地说道,“别告诉我,您其实到现在都没有合上眼?”
福尔摩斯立刻放空了眼神。
诺拉啼笑皆非,“您可真是一位敬业的好侦探,但是我想要提醒您一句,如果在查案的时候把自己给累到了,可是得不偿失呢。”
福尔摩斯摸了摸鼻子,终于不再试图说服她,至少现在他仍然没有把握能在谈话中取得优势,“您说得有些许道理,不过这些微不足道的病痛只消明天早上就会彻底痊愈。”
郝德森太太已经将凉药拿了过来,福尔摩斯在两位女士炯炯目光的监督下不情不愿地喝了下去。
“您应该好好休息。”诺拉丝毫不放松,“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病痛,尽快好才能尽快查案呢先生。”
被抓到致命点的福尔摩斯完全无法反驳这句居心叵测的提示,况且他的确感到了不舒服,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口中仍然不忘强调,“如果华生回来请务必喊醒我,尽快找到凶手才行……”
诺拉只说了两个字,“晚安。”
事实上她的确很有先见之明,直到华生在天黑的时候回来,福尔摩斯仍然没有下楼,于是房东以及两个房客们非常愉快地用完了晚餐。
“所以——”用餐后诺拉询问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消食的华生,“莫斯坦小姐怎么样了?”
华生向来开朗的脸上露出一抹忧郁的神情,却答道,“她……她很好,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您看上去倒像是受到了惊吓。”诺拉调侃道,继而又问了一句,“是因为那笔宝物?”
华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您的确很聪明,诺拉。”他叹了口气,“是的,您说得没错,原因的确是她要继承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