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不大,而且南北通透,偌大的厅堂里面只有几扇屏风隔离,仅仅这几扇屏风,根本不足以藏住人。
小丫鬟原以为只是稍微避让便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太后竟然要在此地落地生根,她的城府毕竟太浅,一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这一喊,事情就大了,太后出行,竟然有人暗藏形迹,其目的何在?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后身边的女护卫将凤驾挡在身后,叱喝道:“屏风后面藏着何人?”
小丫头吓得面如土色,从屏风后面跑出来,跪在地上道:“奴婢惊了老祖宗的法驾,罪该万死!”
太后眯眼盯着小姑娘,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道:“一个小丫头不难看,惊不了哀家。我看恐怕屏风后面还有人,才能惊住哀家吧?”
女护卫怒声道:“屏风后的人听着,再不出来可就要被击杀了!”
柳纨在一旁吓得脸都白了,此时此刻她也明白为什么太后会突然造访,定然是庄里有人走漏了风声了。
薛家虽然强,他薛少夫人虽然御下有方,受人爱戴,但是太后的眼线和钉子她怎么能防得住?果然,消息传到太后那边,今天她老人家是怀着目的来的呢!
柳纨心中这样想着,便看到屏风后面,陆铮已经昂然走出来。陆铮一出现,全场响起无数的惊呼声。
我的天啊!这里是什么地方?瞧瞧这周围的人,除了太监之外哪里还有男人?陆铮一个男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这里的温泉别院可是太后以前疗养的地方,尤其是后院,几乎是男人的禁地,现在陆铮出现在这里,一众人哪里能不吃惊?
一众女护卫因为太吃惊,竟然忘记了阻拦,项太后的神色瞬间变得极其阴沉,她盯着陆铮,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而陆铮则是不慌不忙的走上前,认真恭敬的行礼,道:“外臣陆铮见过燕太后老祖宗!”
项太后冷哼一声,她已经年过六旬,可是外表看上去却似是四旬夫人一般,看上去威风凛凛,雍容华贵,她一怒,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好啊!一个叛逃之徒竟然被藏在了这温泉山庄,嘿嘿,看来你这些年沽名钓誉,得了所谓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果然还有些作用,至少能招摇撞骗,关键时刻让自己得以苟延残喘,保住性命……
殊不知,所谓大才子一旦没有了名节,丢掉了气节,这等人便注定遭人唾弃,就算是能苟延残喘,和死有什么分别?”项太后道。
柳纨跪在地上,十分惶恐的道:“老祖宗,陆铮公子有苦衷,他……他也是遭人迫害,逼不得已,才……”
“你给我闭嘴!好你个薛家丫头,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薛家的少夫人!这姓陆的乃大康之人,是一个毫无廉耻,背叛家国的无耻之徒。你竟然维护他?这些年哀家真是白疼你了,你的帐哀家稍后算!
陆铮,哀家现在问你,你可知罪?你可知道你背叛家国乃万死之罪?哀家今日便要替天下人来治罪于你,你可心服口服?”
项太后发飙了,她一怒,杀气凛然,陆铮心中暗暗心惊,方知道这老妇人果然难对付,也难怪她作为一个女流之辈能够在北燕掌权这么多年。
陆铮心中清楚,面对这种局面他已经无路可退,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一念及此,他一咬牙道:“太后,你可知道你要大祸临头了吗?我姓陆的决不口出狂言,我在北燕面临极度危险之境地,别人不清楚,太后是清楚的!
本来,我在上京可以一马平川,可以昂然而来,洒然而去,可结果却处处遭受危机,累累入丧家之犬,说到根源便是因为岑金双!”
项太后脸色巨变,勃然道:“你放肆!给我乱棒打出去!”
岑金双可是太后心中的一根刺,现在整个朝堂谁也不敢提这个人的名字,陆铮在这个场合提到岑金双,无疑是犯了大忌讳,项太后毕竟是女流之辈,她岂能不怒?
陆铮哈哈大笑道:“北燕太后希望自己能君临天下,难道就只有这等玻璃心?不敢把我的话听完么?北燕太后竟然没有这种勇气,还敢嘲弄我说我背叛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