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既然豁出命去了,哪里还管对方是不是太后的身份,他这番话说出来,直接吓尿了周围所有人。要知道项太后在北燕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连皇上和太子在她面前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而且她还有一个特点,对那些敢于挑战她权威的人,她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将其整死,不仅是一个人死,有的甚至还要株连同族。
一个女人能够掌握权柄除了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足够狠辣,心狠手辣才能成大事,对女人来说尤其如此。
所以,当陆铮公然和项太后叫板,他自己没有觉得什么,其他的人个个吓尿,全部跪下,柳纨哀从心起,就要站起身来扑倒陆铮这边,陆铮连忙冲着她瞪眼。
项太后也愣了,在她的记忆中,有人敢这般面刺于她差不多还是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一言九鼎,习惯了温顺驯服,陆铮虽然是个外臣,竟然敢这般挑战她?
“好,好!我姑且听你说,都给我住手,听他说说!”项太后道,几个扑向陆铮的健硕护卫才收住手。
陆铮盯着项太后道:“岑金双是我大康的探子,也是这些年大康派往北燕最成功的密探!这个人被大康视为王牌!我能够大胆的从大康来上京,就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让我万万没料到的是,岑金双在我刚刚进入上京的当天便东窗事发,暴露了!他完蛋了,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大康所有的钉子全部消失了,我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后面接憧而至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我进入刑部大牢和岑金双见了面之后,我立刻遭到了灭顶之灾!本来派系林立的上京,忽然之间大家都统一了起来,我几乎没有了活路,在这种情况下我逃离了上京!
可是逃离上京又如何?我的结局更凄惨,如果不是薛家少夫人救我,这个时候我恐怕早就下了地狱了!”
项太后冷冷的盯着陆铮,嗤笑道:“那有什么冤枉?你本就该死,死有余辜!”
陆铮冷笑一声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可是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太后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忽然想明白了,岑金双这个人既然如此厉害,这么多年在上京都能没被发现,而且身居高位,寻常人难以企及。
怎么这么一个人就能一下完蛋呢?太后老人家怎么就一下发现了此人是奸细呢?而且时间也很巧妙,不早不晚,刚刚是我到上京的时候出事儿!那个时候我不仅带来了和亲使团,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对北燕来说一等一重要的人物,此人便是楚天霸!
在这个时候,岑金双完蛋了,这是冲着我来的么?我当时以为是,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一直到我不得不离开上京,陷入绝境。
在我面临生死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从我出发离开大康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个炮灰!岑金双是真正的目标,我就是他的炮灰,哈哈……”
陆铮哈哈大笑,笑得有些癫狂,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唯有柳纨偷眼看向陆铮,心中尽是担忧,她胆子本来就小,这些年来虽然一个人在北燕历练了很多,可是毛病并没有祛除。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关乎陆铮的生死,她更是吓得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倒是项太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冷冷的道:“姓陆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岑金双害了你?”
陆铮摇摇头道:“岑金双已经不是我大康的奴才了,他这么多年在北燕早就喜欢上了北燕,而且他在北燕身居高位,其地位远远高于他在大康的地位。
这么一个人,谁能害他?恐怕陆长河也除不了他了!这才有了拿我做炮灰的这一出戏!
岑金双的身份如此隐秘,也就只有陆长河知道,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就是大康悬镜司!而我只是炮灰而已!”
项太后的神色瞬间一动,陆铮这些话听上去匪夷所思,可是仔细思忖却让人不能辩驳!这件事给项太后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她暴怒之后这几个月也天天在思忖。
关于岑金双的事情,点点滴滴她思考得都非常的熟络了,因此陆铮说出这一点来,她只需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应该不假。
岑金双的身份连北燕最神秘的情报机构都没有破解,怎么就忽然出了事儿?时机巧合,恰合项太后又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这消息来源从哪里来?
答案很肯定必然是从大康来,可是大康能知道岑金双身份的人岂能是一般人?连龙灵秀这样的皇族公主都不知道岑金双的身份,可想而知他藏得有多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