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要怎么办啊。
她带了一张面具,爱上了一个人;可现在,有个和她那张面具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就是他爱上的样子,那她自己,要怎么办啊。
她低落地回了妖庭,收了撤掉的法术,又变成了鱼身,跳进瑶池里心事重重地游来游去——然后才游了几个来回,她就反应过来了。
她是当鱼太久了,当傻了吗????
她又不是真是只鱼啊,心情郁闷游泳有什么用啊!!
而且……这趟出来太久了,她也该,回她的钟尾山去了。
乘太一还没回来,还没遇见那些鲛族的那群人,她其实应该……
走掉,回钟尾山去的。
因为,他再来的时候,就该是来找她问个究竟了啊。
她要怎么回答他,能怎么回答他?
午后的晴空净蓝,瑶池间容容雾岫氲腾,之上张施着润青色缣帛的轻质织物蔽阳,清素细腻的纹理在日照下有着灿金的艳;鲛美人仰倚在池边,于池中舒展着清妍的鱼尾,举目抬望着碧空。
即使被缣绡和雾汽滤过一层,透落的炽炙金彩依旧璀璀,有些灼目,她于是伸出净白的素手挡在眼前,轻叹了口气。
去年花开时,为他埋在棠棣树下的那坛屠苏酒,已经可以喝了;也不知道药放得会不会有点太多,他会不会,喜欢?
真是奇怪啊……她曾以为,她在这个世间,自在逍遥了几万年,从来,都是很快活的。
可是为什么,那些遇见了他之前的快活,都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呢。
“阿朱在想我?”
下一瞬,她就被人轻轻松松地从水里捞了出来,落入一个热切有力,蓄满了想念的怀抱里。
男子似是甫归来,一袭劲装黑衣都未来及换,冷毅的眉间有风尘仆仆的惫意,却在见到她的面容一瞬舒展开了温然柔软的弧度,乌眸间的笑意似是缀着明煜煜的疏星。
你没去赴宴吗?
见到他,她疑惑地愣了愣,看了看他,再侧头看了看主殿的方向,以眼神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她的不解。
“等不及想见你,就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