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温家住九间堂,整体中式庭院风,各门各户有3.5米净高的白墙围拢。灯火通明、竹烟波月下,温童觉得这地方对她极有排外性。
她像楚门被放进桃源岛并要求演一出肥皂剧。
就是搞不拎清,她爹的扮演者会不会假戏真做。
“相、相,我们到了,没睡着吧?”温沪远发声部仍在磨合她的乳名,他开门喊她下车,趁手在门沿上作肉垫。
两辆车都挑着大灯,温沪远向光的半边脸,许是年岁不饶人的缘故,上头七皱八褶的,比温童印象里老态好多。
“谢谢。”
“覅和老爸客气的呀。”
“……”
赵聿生在车上良久恭候,手肘撑着窗,总感到不便叨扰车前的认亲苦情戏。
有人一记呵欠破了音,继而染倒一大片,仅他两根烟提过神吊过瘾,精神得全无瞌睡。
“刚才路上有酒驾设卡的吗?”老孟纯粹是想到,某人说他出门前小酌了几口。
“一星点而已,中午喝的,现在早吹不出了。”
赵聿生开车还是有把握的,尽管驾风偶尔张扬派,但十多年来,拢共顶多扣8分。他是寻常临停都特为留神是否违章的人,摸索龟毛些,总比二逼大条好。
才会三天两头教诲若愚,“一天到晚做事不收尾,谁跟你后头揩屁股?”
“我想着回头我也常备个酒精检测仪,出门前吹一吹再走。”
车里人拉呱吹水,车外温沪远一颔首,就来扽后备箱门了。赵聿生跟后下车掷门,帮老董拎下行李箱,递一只过去时,手里还捎着两根烟。
其一给老张,其一送温沪远。
礼数顶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