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周溥住在哪里,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已经等了一年多,再等不下去了!
一定要问个清楚。
陶嫤马术精湛,不多时便撵上前面的马车,她手持缰绳,转了个弯横在马车跟前。对方的马儿受惊,车夫吓坏了,赶忙握紧缰绳停住。马儿长嘶一声,堪堪停在她的跟前。
车夫很生气,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
他不知道陶嫤的身份,见是个姑娘,脸色更加不好。
陶嫤无心跟他废话,扬着下巴问道:“周溥呢,让他出来见我!”
小姑娘很猖狂,带着特有的怒气和骄傲。看得车夫一愣,心想公子何时招惹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正犹豫着要不要往里面传话,布帘已经被人从里面挑开,“陶姑娘?”
是崔夏。
既然是他,那么周溥一定在了。
果不其然,周溥从他后面走出来,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袭青衫穿得平整干净,面如冠玉,眉目温和。大抵没想到她会追出来,周溥愣了下,拢起眉心指了指她的马,再不赞同地看着她。
他知道她不能骑马,他甚至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只顾着关心她。
陶嫤从马背上跳下来,立在他跟前道:“你下来,我们找个地方,我有话要问你。”口吻不容置疑,更容不得反抗。
陶嫤有时很霸道,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不管对方同不同意,愿不愿意,她都得强行做到。
好在周溥没有不愿意,他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唇瓣一抿弯出个弧度,跟崔夏比划了两个手势。崔夏会意,看着他走下马车,“公子真不需要我陪么?”
周溥摇摇头,很坚定。
崔夏妥协,让车夫驶到前面借口停下,在那儿等周溥。
前面不远有个茶肆,陶嫤牵马走在前面,她不必回头,就能知道周溥一直跟在后面。
到了茶肆,要了一间二楼雅间,她把马交给伙计看管,径直往楼上走去。
周溥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扬起一抹笑。
许久不见,还是一样的骄傲固执。
上回他写了那几个字,料定了她的反应,即便过了一年多,她还是对此耿耿于怀。这次叫他过来,应当也是为了那回事,周溥现在反而很冷静,因为他比她早知道,比她早有心理准备。
到了雅间,陶嫤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几后面,指了指对面,“你坐下。”
周溥失笑,乖乖地在她对面坐下。
伙计问他们要什么茶,陶嫤哪有心思喝茶,随口点了一壶毛尖。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周溥上回给她写的药方,药方后面是一个日期。
明徽二十二年,六月初三。
问完发现他不会说话,这里也没有笔纸,陶嫤懊恼地皱了皱眉,“你等等。”正好伙计上来送茶,她递了一两银子过去,“你去帮我拿笔纸来,尽快!”
伙计收了钱,痛快地退下了。
门口正好有一家书铺,除却买笔纸的钱,他还能剩下不少零头。
伙计跑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将笔墨纸砚摆在桌上,“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陶嫤挥挥手,“没了,你下去吧。不叫你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