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怪我。”她挺起脊背,下巴扬得老高,输身高也不输气场,“它只是来做客的朋友,发现当时的情况并不适合长住,所以自己打包走了,没留下痛苦和遗憾,没有人需要为这件事自责。”包括你,顾清明。
“好,那就好。”他揉揉她僵硬的肩头,通风的小洞被他的掌心拉扯出各种形状,像是苦笑的笑脸。一提孩子,立马炸毛,还说与自己与他人无关,显然内心是在较劲的。
裴思凡拿起手机想联系陆丰衍,却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带着股火气她手忙脚乱地找充电线,充电线竟也没带。
她这次出来除了一身肉体还带了些什么?
刚刚在洗手间,她发现自己内裤都没带。气坏了都。她无语地薅了把自己的头发。
顾清明面前是难得一见的暴躁的裴思凡,他了然她不想让他知道的缘由,开口道:“其实我也没有准备好做一个爸爸,所以”
裴思凡手上的抱枕突然顿住,下一秒使劲砸向他,蹙眉不悦:“不要再说了。”
“这和你有没有做好准备无关,你知不知道或者你同不同意都不重要。”她猛地抬头,半卷的发丝掀在额角,露出丝无助和颓唐。
裴思凡怀孕时陆丰衍抛给她无数个必做选择,问她,你是否愿意生下。即便开阔如陆丰衍,也免不得困囿于人伦上,你要不要告诉你父亲,你要不要告诉顾清明,他会娶你吗?你生孩子后需要有一个稳定居所,照顾孩子期间你的学业应当如何?
她受够了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绳索,当下无视陆丰衍的问题,拍马说我要生,我不管任何人。
当然,人果然是不能任性的。
当然,她裴思凡注定是提现舞蹈的傀儡,挣不出二流剧本的自由命运。
可顾清明竟说出这种话,他可真是个小男孩。
她怕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会愧疚会痛苦,憋着不想让他知道,怕这种膈应的感觉延续到他今后的生活,结果这个臭小子居然说他也没想过当爸爸,她胸口的无名之让她怎么也灭不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他推在墙上。
惯性让没有准备的顾清明弹回她绵软的胸口,他带了一把,将她固在了胸前,柔软湿润的唇印在她微汗的额角,鼻尖下是柠檬味的洗发水味,酸甜沁脾。
她用力一挣,又被圈了回去。“顾清明,生孩子是女人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不需要愧疚痛苦,更不需要自大地肖想此事和你的关系,我没有告诉你,也不管它存在这个世界与否,都与你无关。”
“哦。”顾清明嘴角瞥了瞥,歪过头见她还是气鼓鼓的,赶紧给她顺气。
这个话题朝着烈火熊熊的方向发展而去。
他总以为如果碰到这个话题,她会哭,会伤心,也会自责,没想到一股子气全撒在了他这头,也好,他也怕她娇滴滴地窝在他胸口,让他不得不说什么以后我们再生一个的违心话。
万一那个时候他们没和好,他说了就是煞风景,万一和好了,他说了就是违心,这样很好,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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