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翊是八月末到的学校,九月初结束了军训,调整了两天,也就正式开始上课了。
第一个周的周末,棋牌社的学长忽然说要出去聚一聚。王翊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只是还没安安稳稳地吃两口,房门一开,崔韬就闪了进来。他把挎包往衣架上一挂,拉开外套的拉链,又端起一杯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来晚了来晚了,刚考完试。”
王翊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学长。”
崔韬一看他,笑了,走过来拍他肩膀,“你怎么在这儿呢?”又跟大二的学长介绍,“这王翊,李望舒的弟弟。”
大二学长目瞪口呆,问王翊怎么不早说。
王翊心说这有什么好提的,况且要早知道崔韬在这儿他就不加了。
“李大小姐那个脾气,我还以为她是独生女来着。”大二学长握了握王翊的手,“兄弟受苦了。”
崔韬作势要打他,“胡说八道什么,有脾气那也是我惯的。”
大二学长:中华儿女,是时候站起来了。
王翊则是低着头跟着大家一起笑。
席间崔韬替王翊挡了不少你来我往的车轱辘话,王翊本来就不喜欢跟人交流,这下算是彻底省了心。崔韬跟李望舒差不多,都是酒量不好却又爱喝酒的人,所以到了各自回去的时候,崔韬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大家都挺清醒的,尤其是王翊。
王翊说你们走吧,我把学长送回去。
王翊架着崔韬,崔韬醉了之后话尤其多,叨叨个没完。王翊就想是不是自己每次这么叨叨的时候李望舒也跟他一样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崔韬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递给王翊。
“你姐,你接吧。她,她知道,我这么喝酒,又要骂人。”
王翊一想,要是自己接了那岂不是更露馅了?但是也确实是接了起来。
李望舒那边有点吵,“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李望舒忽然笑起来,一连串地,“接我一趟呀,我喝得头晕。”
王翊说:“那等我把崔韬送回去的。”
李望舒顿时酒醒了一半,“您哪位?”
“你听听我哪位?”崔韬和王翊坐在一条长椅上,崔韬困得睁不开眼,倒在王翊腿上睡了。王翊还得小声训人,怕吵醒了崔韬,“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吗?为什么不跟同学一起出去呢?自己一个人喝酒不危险吗?”
李望舒愣了愣,晃晃脑袋。
这什么事儿啊?
王翊拿着崔韬的手机训她。
李望舒强打精神,“那什么,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不了。崔韬呢?”
“你先别管他。你现在在哪儿你告诉我。”
“那没事了我自己能回去。”
“李望舒。”
王翊很正经地叫了她一句。
把崔韬叫醒了。
崔韬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还没说完啊你俩,我要睡了,把路灯关掉。”
王翊的身份证头一次用于跟人开房就是在这天,他忽然很庆幸自己是六月份的生日,已经成年了。
王翊一直阴着脸。一半是因为李望舒嬉皮笑脸地认错态度不够良好,另一半则是气她跟崔韬。
这俩人为什么就能心有灵犀到这种程度?喝酒都能喝到一天去。
真是嫉妒。
李望舒一进屋就滚在床上耍赖,“这儿什么都没有!没有卸妆水没有洗面奶!我什么都做不了!”
王翊过来拉她起来,“你寝室关门了你怪谁?”
李望舒不依不饶,“你接我接的太慢了,所以寝室才会关门的。”
王翊看着她真是心里好来气。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李望舒看他板着脸,就又过来哄他,“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我给你唱个歌吧。”
就在刚才,送崔韬进电梯的时候,崔韬把着电梯门,“王翊,我给你唱个歌吧,你先别走。”
李望舒还没张嘴,王翊就鼓掌,“好听好听。可以了不要唱了,洗洗睡觉吧。”
李望舒横他一眼,“无趣。”
明明是两张床的屋子,李望舒非要跑过来跟他一起睡。热得发烫的一个人就那么贴着凉哇哇的王翊,像是搂着一块石头。她不光贴着他,还损他,说你装什么君子呀,搞得这床又很窄,一点儿也不舒服。
王翊说,我要睡了,把路灯关掉。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怎么和崔韬解释。
李望舒却不在乎地非要掰过他脑袋亲他,王翊理智还在,一个劲儿地躲。李望舒却哼唧着不乐意,费了好大力气,把王翊的衬衫扣子都拽脱了几颗,这才算是控制住了他。
她说,脱我衣服。
王翊长叹一口气,“我真服了,诶你做事不过脑子的吗,你……”
李望舒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胸罩,脱下来,挑在手里,虎视眈眈。
王翊还在自己跟自己讨论李望舒的脑子。
李望舒瞅准了时机,扑上去就用胸罩罩住了王翊的嘴。王翊虽然还能说话,只是隔了一层,听不真亮。
李望舒很得意,“你躺着,我要上去,我什么都没穿,我嫌床单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