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甚至有点儿开心。
她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有个室友,室友背着她们几个偷偷摸摸地谈了恋爱,日常就是跟自己男朋友讲她们寝室剩下几个人的坏话,李望舒自然是其中最大的毒草。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李望舒时常觉得那个女孩儿有点儿傻呆呆的,她男朋友对她很好,就是不好把这个情啊爱啊挂在嘴边儿,想听一句好的比登天更难。
室友问他爱不爱她,他就说,中午食堂的面条不错。
又问,就说晚上想吃酸菜鱼。
李望舒时常看见室友被气得满脸通红地从楼下跑上来。带着凉风。李望舒就抱着膀子靠着门,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室友发疯。等到她气消了,李望舒忽然问她,他这几天给你买冰棍儿吃了吗?
室友刚想回嘴,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李望舒十几岁时候就能看懂的事,现在却不懂了。
越活越回去了。
她在走神,王翊这火也就无处发。他说你认真点儿,这儿吵架呢。
“吵。你说。”
王翊忽然就理亏了。一盆水泼到地上却没有声响,软绵绵地如同没泼。雄心壮志就也随之熄了。熄了之后,人就清醒,一清醒王翊就开始想,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聊天。
两个病人的聊天也没什么可说的。
最后达成一个共识就是:他们打算在以后长长久久的时间里,为了对得起饶过他们一马的崔韬,如果必须要做爱,那就只做无感情之爱。
李望舒问,你以前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他答得也很快:作数。
“那你以前给我唱过的歌呢?”
他还是点头,“也算。”
她笑笑,往后仰去,闭着眼说,“别当真了。”
骑虎难下,咎由自取。
李望舒对王翊轻轻地说,“算我求你了。”
也是她率先表态:我一点儿也不想你。
“我也。”
她笑着说:“脱胎换骨第一天,买点啤酒喝一喝吧。”
后来王翊想起,李望舒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嗜酒了。或者再往前倒那么一段日子,在再早一点的时间,烟酒就已经是李望舒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后来王翊觉得,那天李望舒应该是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