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生日
11月20号,今天是她的生日。
每年往常,她会准时收到吴安然的生日祝福,还有周小识用手机录给她五音不全的生日歌。陈阮那时还开玩笑般说非常嫌弃,别人送闺蜜的不是衣服就是包包,也就她的朋友那么抠门。
现在,她却万分怀念。今年,她是再也看不到这些了,丧失人身自由权后,陈阮每天只能在别墅里上下走动,无聊的时候,可以抢走园艺大叔的手活,帮植物浇水,修剪根枝。
陈阮从孙叔口中隐约得出,嵇相宇专门派了人打理她的各种私人媒体,以她的口吻“假装”着平稳的生活。
为了把她囚禁在这栋别墅里,他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伪造她突然接收到一个国际美术合作项目,需要立刻赶赴国外,进行为期一年的创作。
这样,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锁在这一年。至于她的朋友们,没有人会知道真相,她正在经历着什么。一年过去了,他又会有新的理由继续关押着她,直到厌倦她的存在。
陈阮觉得这个男人城府尤为深重,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可怕。她甚至十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听沈辰星的话,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只能表面装着平静,暗中搜刮罪证与沈谋和,一直等到警方来解救她的那一天。
陈阮在煎熬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她已尽最大努力,把所有视频递交给沈辰星,曾经对嵇相宇的爱意使她手下留情,踌躇不前,却换来流产和那些粗暴的伤痕。
面对文盲,不能讲道理。就像面对恶魔,不能讲慈悲一样。宽容变成他手中的利刃,却对准的是自己的心脏。
这次,她要亲手让他付出代价。
今年的这个生日,没有一点生日的气氛。陈阮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翻看着电视,度过了平常的6个小时。
周阿姨给她切了水果放在透明茶几上,种类繁多,她都只吃了一点,一直到傍晚五点左右果盘大半还是满的。
陈阮叹了口气,端着果盘放到厨房里,对正在洗水槽的周阿姨讲道:“阿姨,水果你们分掉吧,别浪费。晚饭您就不用给我做了,我有点困了,先上楼睡觉。”
没等她回复,陈阮就打了个呵欠,径直走上楼梯。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那声音很轻,但陈阮睡得更轻,稍微有点动静她都能猛然惊醒。
陈阮开了门,看见孙叔的脸。
是已经第二天凌晨了吧,他在这时间找她来做什么,陈阮警惕地看着四周,以为沈辰星又有什么事要暗中托付。
孙叔却笑道:“小姐,晚上八点了,先生刚到家,要给您过生日。”
这下是她愣住了。
居然才八点吗。什么……嵇相宇要给她过生日?
陈阮右手捂嘴又是一个呵欠,眼皮子耷拉下来,倦怠道:“你跟他讲,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却见她犹豫了会儿,又补充道:“算了,就说我睡着了,没醒。”
之后,她关上门,背靠在另一侧,眼神中的混沌逐渐消散,变得明澈起来,心下情绪复杂。
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
陈阮皱眉,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怎么又来了,回头想郑重地再向孙叔说一遍。
这次,她却看见的是嵇相宇的脸。
他伫立在门口,脸色清明。
然后看着她,缓缓道:“阮阮,下来,我给你过生日。”
陈阮怔了一下,虽然没有立马回应他,但脸色却难掩其中深深的嘲讽。嵇相宇见她这样,心那块又被刺了一下,他轻轻地吸了口气,平复内心涌起的焦灼。
他暗自嘲笑自己没来由的不安,他在怕什么呢?
他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下了楼梯。
陈阮有些诧异,他竟没有往前一步,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不由分说地拉拽她。
不过他想怎样,她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小蛋糕已摆好在二人方桌上,上面插着蜡烛,烛光摇曳,28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映照在墙上。
嵇相宇坐在一边,他拿起塑料刀,娴熟地把蛋糕切成四块,第一块放在了陈阮的盘子里。蛋糕上还有巧克力条和唯一的草莓,都被他挑起,然后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