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豫抱着生病昏迷的忧儿进入死亡森林,在看见那大大的、笔直的通道后,滞了一滞。
“是谁把好好的森林变成这样了?”豫宁皱着眉毛,看着倒在两边的大树,非常担心住在树上的鸟儿们的生死。
黑豫一边往圣城内走去,一边说道:“这路倒是挺宽敞,比较便捷。”
“原来也没有不便捷啊!”豫宁连嘴都扁起来了,要是她知道是她爹爹干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可这确实缩短了进入圣城的时间了,他们刚走到山坡下,黑豫便让豫宁先扶着忧儿,然后转身对着死亡森林挥了一个圈,眼前三米宽的通道立刻消失不见,还恢复了原来的郁郁葱葱。
“豫叔叔,你好厉害哦!这是什么法术?”简直太神奇了,鸟儿是不是都复活了?
“幻术。”黑豫再次抱起忧儿,朝竹屋走去。
“幻术?那就是假的了?”
“对啊。”回答得非常轻松。
“……”豫宁重新皱着眉,收回了刚刚的崇拜:“那有什么用啊?”
“看着好看点啊。”
“……”
当黑豫抱着忧儿出现在竹屋前时,六位长老也同时出现在竹屋前。
“你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有人质问。
黑豫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把忧儿放在床上,然后对香宁说道:“只是淋了点雨,生病了。”
香宁人已经走到她的旁边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只不过是出去了十几日,却瘦了不少。【作者注:忧儿在外不能动弹了十天,都是爱者聘人照顾她的。等黑刖登基后,暗示才消失,她就回来了。】
“你!”有人非常不满黑豫无视他们的存在,开始想动武,爱者及时拦住了他:
“别生气,别生气,等我来。”虽然这任务艰巨,可是眼下恐怕就只有爱者能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了:“豫儿……”
“那你们为什么要送忧儿出去?”黑豫反问。
“她在只会让新圣王重蹈你的覆辙!”有人冲口而出,马上被其他人拉住。
黑豫挑眉,这关他什么事?
爱者马上想圆场:“呃……长老们的意思是……”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现在怎么兜都兜不回来了。
“我的覆辙?什么覆辙?”
“呃……就是……就是……”其他长老觉得舌头都打结了,终于有人掰出一个不太圆满的答案:“我们是怕小圣王会想不开,贪玩不好好练功,加上圣王有规定不能成亲,巫女自小就跟他一块长大,会惹人闲言闲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所以才把巫女安全送出圣城外的。”长老中还是有“外交家”类型的。
这答非所问的话,要是用来对付香宁就绝对不可能了,可是对付黑豫倒是轻而易举:“没有的事你们居然就那样对她,她一个小女孩在外边,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们不管!她就是不能留在这里!”生气的长老就是没有办法原谅黑豫当初的任意妄为,就是因为他,贤者才死去的。
男人跟老人家们在门口争执不下,豫宁跟香宁却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忧儿。豫宁用双手抱着香宁抚摸忧儿的脸的手臂,露出了安慰的笑脸:“忧儿姐姐安全回来啦,婆婆不要再割坏自己的手了哦。”
香宁忍不住一震,这撒娇似的安慰恰恰触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从小到大,这个小侄女都在为了安抚自己孤独的心而默默付出。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从小案上拿起红白色的衣衫,交到豫宁的手上,还没开口,豫宁就笑了:
“是婆婆给豫宁缝的吗?好漂亮哦!”婆婆的手真巧。
香宁摇摇头,说道:“要是我,我会给你缝制红色的衣衫。”
这是什么意思?豫宁看向痛苦的香宁,露出疑问。
香宁只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低低地说道:“你的娘亲和爹爹来过,是你的娘亲给你缝的。”然后,她拧起毛巾,为忧儿擦拭脸庞。
“爹爹和娘亲?”豫宁兴奋地拉起香宁的衣衫,喜形于色:“他们真的来过吗?昨天吗?还是前天?”用什么都无法形容她到底有多想念他们。
“昨天。”香宁再从小抽屉内拿出一个信号弹,交到豫宁的手中:“拉开这个,他们就会回来接你。”
“他们在哪里?”
“城外附近。”
“真的吗?太好了,豫宁去见见他们就回来!”因为兴奋,豫宁的粉脸都红了,散发着明艳的光彩,她刚想转身出去,却被香宁的话滞住了:
“包袱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就在衣橱内,你去吧,这么多年了,你娘亲一定很想你,你该回去跟家人团聚了。”低低叙事似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温度。
止住了笑容,豫宁面对低头俯身为忧儿忙碌的香宁,不能确定她刚刚话中的含义:“婆婆……?”是不敢相信的愕然。
可惜香宁没有再说话,只继续细心地照顾着忧儿,她知道豫宁该明白她的意思。
此时床边的沉默,却跟男人们的争执形成了对比:
“假如你担心巫女一个人出去有危险,那就让丑婆婆也跟她一起出去!反正她们不是黑族人,本来就不应该留在圣城生活!”有人开始撂下狠话了,许多人都闹得面红耳赤。
黑豫的脸倒是铁青的,他说:“行,那我也跟她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