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抓住活口,难道你还猜不出幕后主使是谁?”
周佳木点点头,表示他心中早已了然。
“殿下预备怎么应对?”
“欲擒故纵。”崔景沉道,乌黑的双眸中,满是运筹帷幄的狡黠。
……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行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凉州大营。
傅遥被安置在一顶相当不错的营帐内休养。
帐中不光有卧榻和座椅等摆设,最要紧的是还有一架屏风隔开里外间,盥洗也方便。
然而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此刻,傅遥最关心的还是她兄长傅远的下落。
这里就是兄长傅远当年被发配充军的凉州大营,可知她是历经了多少艰难险阻,才熬到这里。
因为揣着极重的心事,尽管周身疲乏,但傅遥却睡不着。
她望眼欲穿的盼着周佳木能来,因为眼下,只有周佳木有法子,能帮她尽快把兄长找出来。
夜已深,周佳木并没有来。
傅遥了无睡意,却怕福安为难,只得躺下。
纵使眼下,她享受的是高床暖枕,但那份思念兄长的焦灼心情,也叫她如卧针毡。
午夜,半梦半醒中,傅遥忽然觉得额头一温。
似乎有一张温热的手掌,正轻轻的盖在她额头上。
这等温柔,好像兄长。
傅遥下意识的将这只手握紧,而那只手却像受了惊似的直往回抽。
“别走,远哥别走。”傅遥几乎是哭着祈求道。
闻言,那只手仿佛是犹豫了片刻,才收了力气,任由傅遥握着。
……
第二日一早,周佳木就提着食盒,匆匆来到傅遥所在的营帐。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险些惊掉他的下巴。
太子爷一大早的出现在这儿,已经够奇怪了,而更叫人震惊的是,太子爷跟傅遥的手怎么会……
许是听到了周佳木的脚步声,崔景沉偏头望了他一眼,眸色平静,只是眼底明显乌青了一片,像是彻夜未眠。
周佳木赶紧走上前,将手上的食盒放下,明明心中疑惑万分,却又怕吵醒还在睡着的傅遥,只得小声问:“殿下,这……”
“昨夜许是着了梦魇,把我当成她哥哥了。”崔景沉颇为从容的解释说。
周佳木闻此,更加惊讶,合着太子爷昨夜就在这儿了,是拉着傅遥的手,生生坐了一夜。
但比起追究这些,周佳木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
“殿下都跟她说了?”
“还没。”
周佳木松了口气,暗叹一声还好,毕竟以傅遥如今的身子,只怕再经不起那样的打击。
“我不说,你说。”崔景沉轻轻的将傅遥的手拉开,便起身要往外走。
周佳木忽然有种被坑的感觉,立马追上去,“我也不说。”
崔景沉眸色淡淡,波澜无惊,“你若能瞒的住,自然可以不说,但她迟早也会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