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木一进营帐,就见傅遥跪在崔景沉脚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立刻上前,也顾不得傅遥疼不疼,一把就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冲崔景沉抱怨说:“殿下一个大男人,惹哭姑娘算什么本事。”
崔景沉闻言,也不解释,双手往身后一负,便大步离开了。
周佳木见状,本欲追上去讲理,还是傅遥扯住他,含含糊糊的说了句“不赖殿下”,周佳木才作罢。
“都哭成这样了,还说没受欺负。”周佳木手忙脚乱的扶傅遥到一旁坐下,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
傅遥方才那一通哭的畅快,积压心底已久的苦闷,也得以宣泄。
虽然也说不上身心舒畅,却比初闻兄长失踪的消息时,要平静许多。
“我好的很,倒是你,听说你病了,病的都下不来地了?”
其实,打从周佳木进门那一刻起,傅遥就看出,这两日周佳木称病不来见她,都是装的。
之所以如此,大概是怕她问及兄长傅远的事。
周佳木似乎并未听出傅遥这句是在调侃他,赶紧单手扶额,“这两天总觉得头疼,但不打紧。对了,太子爷方才都与你说什么了?我跟你说,太子爷有时候说话没轻重,你甭跟他计较。”
“太子殿下方才与我说的,正是叫你头疼的事。”傅遥答。
一听这话,周佳木才瞬间明白过来,“你都知道了?”
傅遥点头。
周佳木望着眼角还挂有泪珠的傅遥,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叫她心里好过些。半晌才憋出一句,“人只是失踪,未必就出事了。”
“借你吉言。”傅遥说完,便起身走到桌前,将食盒中还温热的粥端出来。
“今儿是腊八,我熬了腊八粥,你喝点儿吗?”
闻言,周佳木突然有些恍惚,心头没来由的一热,“你熬了多少,我就喝多少。”
……
傅遥虽然面上不露,但兄长傅远失踪一事,无疑是在她心上扎了一刀。
这一刀又深又狠,只要活着,便好不了。
这两日,周佳木时常要随崔景沉在大营和周遭的守备区巡视,以鼓舞军中士气。所以几乎不得闲来瞧傅遥。
偶尔来一次,总要策马带傅遥去大营之外走走。
说是天气虽冷,但总待在营帐里对身子恢复也无益,就该出来多走动走动才好。
还无意中提到一句,说太子爷也是这个意思。
傅遥想,若无太子的首肯,周佳木哪能带着她随意出入军营重地。
想来太子这个人,除了面冷,嘴巴毒,行为偶尔有些古怪之外,也算是个好人了。
这日,周佳木得闲,又带傅遥出来放风。
今日与往日一样,天色依旧灰沉沉的。
而在傅遥的印象中,西北的天气一入冬就是这样,就算冬去春来,也总是黄沙漫天,终年不见几日晴朗。
不过好在,今儿的风不大,到适合出来走走。
每赶上两人单独出来时,周佳木总爱问傅遥打听她这些年来的经历。
开始傅遥还会应和几句,后来便只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