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关上朱红色的店铺大门,听见手中清脆的落锁声,君若水愉悦的回身,抬眼望向远处的天边,日已西沉。
今儿一早,她便和紫竹匆匆来到了城南。
紫竹选择的这个店面如她所说,确实是目前她们最适合的选择。虽然不是在临江城最繁华的地段,但是花香自有彩蝶来,也许以后繁华的中心渐渐向城南移动也说不定呢。
这间店铺原来是一家炒货店,后面的小四合院是原主人的住宅,因她女儿近日在京城升了官,举家搬去京城享福,房子急于脱手,价格就便宜了很多,交易进行得非常顺利。由于从临江城到京都路途遥远,屋内的那些家具摆设难于搬运,便一并贱价卖给了君若水。对此,君若水很是满意,因为房子能现买现用,省了很多力气。
王欣如约把药材送过来,然后拿着君若水画好的药材图片,归心似箭的启程回北方了。
君若水又吩咐紫竹去找了一些靠卖苦力为生的小工,收拾院落,翻晒药材,忙得热火朝天。
“紫竹,你拿这张方子去药铺点了药回君家,细心熬了给我爹喝。”君若水从怀中抽出一张写着药方的纸递给紫竹。
小姐的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的?虽然能认得出字迹,但毫无字体可言,更毫无书法的美感。
接过药方,紫竹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祈求的看着君若水说:“小姐,让我留在这里帮你好不好?不会的我都可以学,我一定能做你最能干的下属。”
君若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肩:“紫竹,目前我确实很缺人手,你也是我可以相信的人。可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好好照顾我爹,防范君家那些人的小动作。过些日子,我会想办法接爹爹出来,你到时随爹一起过来。只要你能胜任,这里掌柜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紫竹瞪大了双眼,惊喜不已:“谢小姐!我会好好照顾主子的。”掌柜呢,从一个常常受欺凌的丫头到一个店铺的掌柜,她做梦都要笑醒。“可是,小姐,医馆也要掌柜吗?”她想了想,困惑的问。
君若水微笑着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一切听我安排即可。”
医馆自然也需要管事的人,经营医馆也需要一定的营销手段。她可不是为了悬壶济世那么伟大的理想,盈利才是商家唯一的目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真是近墨者黑啊,恐怕是因为在苏家待的日子长了,她如今也沾染上了商人的铜臭味?
坐上雇来的马车,君若水靠着竹垫闭目养神。随着马车的颠簸,她回想昨晚与苏慕萍的一席长谈,总觉得她似乎还有所保留。有什么还要瞒着她的呢?确实,苏慕萍表现出了一定的坦率和诚恳,可是人心隔肚皮,商人可能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适当的表现坦诚,但永远不会有完全的敞开心扉和毫无保留的坦诚。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时刻暴露在别人的监视之下,那感觉很不好。好似自己是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囚犯般,一举一动都在监控镜头之下。
夜深时,苏慕萍要起身回房,她连忙上前小心扶着,趁势把了下脉。感觉脉沉细,诸阳受气于胸中而转行于背,阳气不运,气机阻痹,而阳气不足,失于温煦,固而胸闷气短,胸痛心悸,面色苍白,四肢厥冷。宜通阳宣痹,散寒化浊。只不过,病邪侵入已久,日渐加重,有亡阳之象。若如现今一般修生养性好生调养,也能拖个一年半载,若要百病全消,容光焕发,那是绝不可能的了。这么说吧,这相当于西医的冠心病之类,可能缓解症状,但不可能完全治愈,甚至随时都有可能猝死。
脑中思绪不断,不知不觉间马车已行至苏府门前。君若水跳下车,天色已渐渐向晚。在这里做女子还是很自由的,她可以自由出入,随意行走。付了车钱,她正待进门。这时,一个纤细的灰色身影突然撞到她的身上。她马上警觉的护住了自己的钱袋,退了几步。电视里这种伎俩她见多了,通常是被人无意一撞,钱袋便不翼而飞了。待回头发现,那偷儿也早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