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君晓芙便下床活蹦乱跳了。从柴房到素心居,从贫寒简陋到贵气素雅,已经让她大吃一惊;等到余毒完全清除后,她走出素心居,看到苏府的壮观与华丽,啧啧连声,叹为观止。从这时起,她也开始担任起君若水的贴身侍女一职。
君若水用现代的化妆术,把她的柳眉剔掉,画成又短又粗的一字眉,白皙的脸色涂成暗黄,眼周弄出厚厚的黑眼眶,唇角画上一颗小黑痣,大功告成。转瞬间,一个有着花容月貌的美女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君晓芙狐疑的看了看君若水满意的笑容,再看了铜镜中的自己一眼,吓了一大跳,马上强烈抗议:“姐姐,你是故意的。”
“我本来就是故意的啊,要把你画丑点,早跟你说过了的。”君若水喝了口茶,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不是画丑一点,是很丑很丑了,我自己看了都要受惊吓。”君晓芙撅着嘴说,“这个样子还出去吓人不是太不道德了?”
君若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捉狭的精光,没关系,脸是给别人看的,吓到别人也是正常的,就当是锻炼大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君晓芙只好认了。她自然是知道的,姐姐是为了保护苏家,也保护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丑就丑点吧。
这七日,君若水很少和苏子佩打照面。晓芙的毒对她而言不算很难解,但也颇费些精力,要寻找最精确的解药配方和用量,她不停的翻阅医学和药理典籍,结合自己前世所学,仔细思索和试验。同时,医馆的事也没闲着。她雇了几个识药的伙计,买了药柜等必须物品,将药材一一放妥,紫竹也会偶尔趁着出外采买的机会过来帮忙。最后,她亲自去把临江城较富盛名的孙大夫孙明勋成功挖角。
孙大夫是个老好人,医学世家出身,本来经营着一家老字号的药铺,就因为她心太好,又是个医痴,不善管理,一般穷人来看病没有银子就倒贴药费,对银子没多大概念,家传的药铺很快就入不敷出,关门大吉了。她连铺子都典当给人家,一穷二白净身出户,倒也安于现状,听天由命,悠哉乐哉的开始去别家医馆给人做雇用大夫。
这样的人,同样是雇用,去哪家医馆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是应了婆婆的话,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筹码的高低。君若水所付出的银两,并没有高出原医馆所付,但是重点在投其所好,她只不过借阅古韵阁的几本医书珍藏本,孙明勋便立刻投靠在她麾下了。而君若水更是没亏,她也得以观摩到孙家几代收藏的医书以及行医笔记,对她是大有裨益。
孙明勋这人,君若水虽敬重她的善心,佩服她对医学的痴心,但她的优点同时也是弱点,所以君若水绝不会给予她全然的信任。因为,她随时可能被另外的人收买。可以收买的人,不会有忠心事主的立场,也不会是合作的好伙伴。
有了坐堂大夫,她的济善堂很快就要开张大吉了。一般的医馆,大夫就是老板,所以孙明勋就成了济善堂台面上的老板,而君若水安居幕后,负责经营管理。
七日里,君晓芙一开始也是忧伤惆怅的,可是随着日子一日一日过去,她身上的毒渐渐除尽,她的脸上也慢慢明朗欢快起来。也许,她对那个人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深沉,所以初时也只是难以接受他的背叛,如此而已。男人如衣服,丢了一件没多大了不起,她还可以拥有很多。世上美貌男子多如天上浮云,这世间女子又岂会只要一个而满足?君若水见她心情转好,似乎忘了她曾许名分的那个男人,除了感叹女子薄幸,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她不愿见人沉湎于过去的悲愁中,自暴自弃,伤心伤怀。是谁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总得往前看不是?
七月流火,阳光炙热,很多人顶着烈日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中暑了,临江城各家医馆里都人满为患。君若水配置了一千包夏桑菊,精美纸包上写下济善堂的名号,命伙计在城中四处分发,并宣传有病治病,无病养生的保健思想。
以前哪家商行酒楼开业,不过是请个舞狮队舞舞狮子,吹吹号打打鼓,热闹一下也就完了,谁曾想这一家医馆,竟然四处分发凉茶,还叫人无病养生,倒是件希奇事儿。于是,济善堂一夕之间家喻户晓。这就是新生事物的力量啊。
三日后,济善堂正式开业,因为听说开业当日还有礼品赠送,很多人早早来到了济善堂门口,只等着开门后便进去领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