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水点点头:“我随你一起去吧。”
“你可以去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够了。”苏子佩松开自己围绕着她的纤腰的手臂,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晕。
君若水笑了笑,说:“我陪着你吧。”
苏子佩低头不语,她的体贴他怎会不懂呢?金碧朝的风俗,男子不宜主丧。所以,她才会坚持陪着他啊。她一直是这样温柔体贴的人,只怪自己被偏见蒙蔽了双眼,忽略了所有的美好。
苏家毕竟是临江城的大户人家,前来吊唁的人不少,无非是有生意往来的商家,有交情的官府中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不过,苏子佩嫁到外地的两个兄弟皆未能前往,只能寄物以吊。
“咳咳……”苏子佩跪在地上边咳嗽边回礼。
君若水睨了他一眼,不悦的想,哼哼,不肯吃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后果。现在知道难受了吧?不过,她倒不是真的幸灾乐祸,因为下一秒她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脉上。
苏子佩的目光从她的手上慢慢移到她的脸上,迷茫的神色有些呆:“济善堂……真是你开的吗?”
“是啊。”君若水微笑着,坦然的说,“我好像一直很低调啊,怎么就人尽皆知了呢?”
“你……哪里有银子呢?”苏子佩顿了顿,又问。
君若水脸色一僵,语气也冷了下来:“公子请放心,我不曾拿过苏家一文铜板。”
她心中轻嗤,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讲究旗鼓相当?也许门当户对是古人最智慧的箴言。就因为她平凡而卑微,必须承受他的怀疑吗?
看着她脸色的变化,苏子佩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一急,刚要解释,又剧烈的咳了起来。不是她想的那样,不是的。他只是好奇她能筹集到一大笔银子。并且把一家医馆经营得有声有色极度成功。她实在有做商人的天赋。
虽然来不及解释什么,但是他感觉她的手已经在轻轻为他拍背顺气,眉宇间的急切这才缓和下来。终于停止了咳嗽。吊唁的亲友,人来人往,他们只有不停的回礼,没有时间再作交谈。
苏子佩偶尔会偷眼看她,却见她神色凝重心无旁骛,甚至不愿与他有目光上的相交。他的心不由也冷了下来,沉默不语。
“苏夫人,苏公子,请节哀。”
苏子佩闻言不由抬头。一般而言,前来吊唁之人会先称呼苏公子,所以他才会觉得奇怪。只件一名年轻女子与一名美貌男子正肃穆站于面前,说话的正是那名美貌男子。即使面带哀色,依旧不掩他眼角眉梢的风情,只是一个不禁意的眼神便媚态百生,让周围众人,连同自己都失去了颜色。
依然是白衣飘飘,风情万种,就如当日在云海号上倾倒众生。君若水见了他亦是惊讶莫名。不过,她依然从容回礼,惊讶不形于色。虽然不知对方来意,但他既然前来吊唁,便是对苏募萍的一份尊重和敬意。
他们认识?苏子佩疑惑的看着君若水和白衣男子,心中有些酸意。
那年轻女子相貌与男子有几分相似,相较于寻常女子,显得过于纤弱了些。不过,女生男相也是常有的事,相反,这样相貌俊美修长挺拔的女子颇受世家公子喜欢。
“苏夫人,苏公子,节哀顺变。”女子走上前来行礼,轻轻道。她眉若远山,眼似水杏,自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情。
君若水平静自若的回礼。
女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与白衣男子转身离去。
苏子佩有些发愣的看着那白色身影,想起了青峰说的那些话,心渐渐发冷,犹如坠入冰窖般一片寒凉。她在哪里,认识什么人,他又如何能置喙呢?是他先推开她的啊。她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她的好,终将会有人懂得珍惜。而他,是错过了的那个人吧?
再转头看向君若水波澜不惊的脸,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他知道自己貌美,但刚刚那白衣男子的容貌出色到他自叹弗如。而且,他的胸口没有了守宫砂,她是知道了的。这样失贞的他,在她面前怎能不自卑不自惭形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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