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君若水与书吟、穆静雪三人乘坐的马车由北边的尚武门进了皇宫。
雍容华贵的辰潋宫。女皇寝宫。在宫侍通报之后,君若水、书吟随着穆静雪进入内殿。
双鬓斑白青丝染雪的女皇,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龙床上。面色嘴唇发黑,双眼紧闭,静得连呼吸声都极轻微。凤后轻轻握着女皇的手,安静的坐于床头。他穿着明黄色绣着金丝凤凰的宫装,面容憔悴,形容枯槁,曾经美丽明亮的双眸此时也是深深凹陷,毫无光彩。
“下官参见凤后。”“草民参见凤后。”三人下跪行礼。
“免礼。”凤后沉静的看着面前淡定如菊的女子,声音低沉而严肃,“这位就是吟风说的医术超群的君大夫?”
“是,草民君若水。世女谬赞了。”君若水谦虚回道,神色坦然,不卑不亢。
凤后点点头,精明透析的眼中折射出几分赞赏。
“若是你能治好皇上的病,本宫可以答应给你任何赏赐。”凤后看着君若水郑重允诺,哀愁的脸上是对爱人深深的关切和担心。
君若水不禁为之动容,点头道:“草民尽力而为。”
凤后由宫侍搀扶起身,让君若水和书吟在床前为女皇把脉诊治。
两人上前,各把一侧脉象,然后交换。君若水眉头紧皱,书吟眉峰轻蹙,两人聚精会神,彼此眼神交汇,然后,书吟对君若水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样?君大夫?”凤后焦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凤后,皇上并非生病,而是中毒,所中乃南疆奇毒。所幸朝中太医医术精湛,暂时护住了皇上的心脉,这才拖延了几日。”
“君大夫,你能解这毒吗?”凤后急切的问,眼中充满紧张和期待。
君若水稍垂首,坦诚道:“皇上毕竟中毒好几日了,身体各脏器已经在慢慢受到毒药侵袭,解毒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即使完全解毒之后,皇上的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凤后的眼光稍稍暗淡了下,但嘴角随即扬起些许欣慰的微笑,淡淡的说:“既然一时半刻也解不了,君大夫就在皇宫中住几天吧。”
君若水猛然抬头,对上凤后闪过一丝精光的眼眸。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宫中波谲云诡,若不是胸怀城府阴谋算计,又怎会登上后宫最高之位?看来,如果不把女皇的毒给解了,她和书吟也就不用走出这皇宫的大门了。君若水虽然担心子佩他们几个,但是此刻的她已经毫无自主权。难怪世人皆寒窗苦读,以求一朝高中,平步青云。权势二字,真是莫大的诱惑,让人孜孜不倦梦寐以求。
接下来的几日,君若水和书吟便被软禁在皇宫中,专心为女皇解毒。虽然解毒对于书吟来说不是多大的问题,但是解药中需要几味南疆草药,还是颇为棘手。从京都到南疆,最快也得月余,以女皇的身体状况,已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每日与书吟一起为女皇把脉,研究最适合的药方,派人寻找所需药材,也去太医院翻查典籍。对于医理的喜爱,让君若水渐渐沉迷其中,仿佛在研究一个重大的医学课题般充满了兴趣和斗志。太医院的医学典籍非常丰富,连南疆毒术也有所涉及。几位御医经过仔细比对观察,也认为和南疆的一种毒药的中毒症状极为相似。但毕竟没见过实例,也不便多做论证。
不过用药之后,女皇第二天便清醒了片刻,第三日已经能稍稍开口说几个字,第四日能靠着软垫半坐着喝点补汤,第五日气色较前好了很多,说话除了稍有喘息,几乎也与常人无异。
看到女皇已无大碍,君若水挂心着家里子佩子非几个,所以冒着凤后之不韪,下跪恳请女皇让她出宫与家人见面。
女皇沉默半晌,突然沉声问:“君若水,你认识吟风?在何处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