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遍山原白满川,
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
才了蚕桑又插田。
犁村,距离凤啸镇100里外的一个小村,整个村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百来人口。现在虽然才三月,还未到农忙的时节,但是勤劳的村民们已经在田里忙开了。
徐徐的晚风吹来,田边的一位农妇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看向路边不远处的大榕树,幸福的笑容扬上嘴角,好似得到了某种莫名的力量,妇人刚刚还满是疲累的双目立刻变得炯炯有神,低下头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犁村的这棵榕树,据村里的老人们说,已经有了近百年的历史了,树干粗的三个壮小伙才能把它合抱住,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地,不留一点儿缝隙,把夕阳的余晖彻底挡在了外面。循着树干向上望去,隐约可见一袭淡黄的衣袂在轻轻舞动,要不是这黄色在这片绿色中显得分外突兀,任谁都不会发现的。
只见树中间那根最粗壮的枝干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黄衣少女,她的脸晶莹白皙,想来也该是灵动的双眸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覆盖在脸上,投下一道美丽的剪影。少女的睡颜很是安静,安静到会让你觉得她只是睡着了,没有梦,没有悲伤,没有……
榕树那繁密的枝叶把少女牢牢地包围在一片绿荫之中,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神圣不可亵渎。忽然,少女头顶上方的树叶里探出了几根羽毛,淡淡的蓝色带着七彩的光泽一闪而过,好似无意又恰似有意地不时在少女的脸上轻拂一下。
感觉到鼻尖有点痒,我用手轻轻一挥继续沉浸在我的梦乡之中,可是片刻之后那该死的感觉又来了,心中一怒,吼声已经响起。
“小青,你给我去死。”
“哗啦”一声,一道蓝色的影子连带着一些别的惊鸟从那繁茂的枝叶里飞射而出,片刻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四肢百骸里传来的舒畅感觉驱散了之前被吵醒的恼怒,懒懒地靠在树干上,我的嘴角噙上了淡淡的笑意。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刚来到这个犁村时触目所及的悲凉之景现在想来还是心惊胆战。
那日在凤鸣楼,小女孩边吃边讲述了他们姐弟的悲惨境遇。原来小女孩名叫孟羽,今年才13岁,弟弟叫孟琪,6岁,他们是从距凤啸镇百里之外的犁村来的。因为他们村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天前开始就不断有人出现高烧不退的症状,开始以为是普通的感冒,村里的大夫开了几服药却没有任何见效。而且情况越来越恶劣,很多都是全家病倒,到了最后连唯一的一个大夫都没有幸免于难。
村民们开始恐慌起来,有人甚至怀疑是感染上了瘟疫,一时之间,这个小小的犁村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之中。孟羽的爷爷是这个村德高望重的村长,眼看着村名们一个个倒下却无法医治,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媳妇也相继出现了高烧的症状,这个沉着冷静的老人也不免开始有点手足无措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外面找医生,可是犁村地处偏僻,就算到离这里最近的凤啸镇步行也要一整天了。村里人生病的生病,照顾家人的照顾家人,要么就是些如他一样年迈的老人,或者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根本就没有一个适合的人去。
这时候,他那年仅13岁的孙女儿自动请缨了,孟羽虽然只有13岁,却是个特别懂事的女孩儿,老人斟酌了良久,终于同意了,谁知那6岁的孙子也吵着要去,想着自己要顾着整个村的人,还有那两个同样病重的儿子媳妇,一定没法照顾小孟琪了,就让他随着姐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