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阳洙语气遗憾地道,“可惜朕福薄,从未见过皇祖父的威容,改日有了闲暇,元武侯讲些当年武帝爷的事给朕听好不好?”
“臣、臣遵旨。”一句话投其所好,元武侯顿时欢喜得不知说什么好,也捧起酒杯大口豪饮。
再下一桌的人相貌要年轻许多,最多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长须白面,气度雍容,早已恭立多时,见阳洙移步过来,立即施下礼去。
“济州侯,”阳洙微微收淡面上的笑容,表情有些忧伤,“朕的青鸾姑姑,一向有劳你的照顾。”
济州侯想起亡妻,心中顿时一痛,低声道:“臣未能保住青鸾公主的性命,有愧先皇与陛下。”
“你何出此言呢?当年孟释青派人来逼迫姑姑构陷宁王之罪,若不是济州侯你拼死力护,只怕当时就被强带到帝都去了。虽然她不久就难产而亡,但总算是留下了一个孩儿啊。”
“陛下如此雄姿伟质,将来定能中兴我大渊,公主若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十分欢喜的。”济州侯眸中已闪出点点泪光,“可惜没有料到陛下这么快就到了岭北,否则臣一定会将犬子带来,参拜陛下的。”
“青鸾姑姑的孩子,一定聪明能干。下次可别忘了带来,让朕也看一看表弟啊。”
济州侯应诺一声,将酒杯捧过头顶,深施一礼,掩袖而饮。
阳洙点了点头,转身再降数阶,来到大厅平层。
以上的四位诸侯,是岭北最大的四个州府的藩主,地位尊贵,故而独立设桌案于二阶平台,其余小州的府君和普通臣属,以长案圆墩,密密列于大厅之上,皆捧杯静立,等候着皇帝走到自己面前。
虽然都是第一次见面,但四大府侯威名赫赫,阳洙能记住他们也不奇怪,现在这一片陌生臣子,谁都觉得他不可能一一分辨得清楚,所以魏侯步步相随,准备在阳洙表现出神情迟疑时,立即出面介绍。
结果……
“林州君,你的属地盛产寒绢吧?那里家家户户都以蚕桑为主吗?”
“听说莱州君之所以会调到到莱州任职,是因为熟悉海事,又擅练水师吧?真是了不起,朕连游泳都不会呢……”
“敬主簿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哪天让朕看看你七步成诗的风采……”
“哈哈,你就是号称白袍玉面银枪,用兵奇诡莫侧的郑嶙啊,刚才你唱名的时候,朕就已经仔细看过你好几眼了呢!”
“封参事,你是平城的内管家,将来一定也是朕的好内政管家……”
“栗参将,自从朕听过你带三百人过幽灵海剿杀一千蛮兵的事之后,就总想当面问问你,难道你心里真的没害怕过吗?”
“喔,秦校尉,这里你是最年轻的吧?呃……当然,除了朕以外……”
在殿内群臣越来越惊佩的目光中,阳洙流水般优雅自如地穿行于众人之间,那些只匆匆报过一遍的名字和职位,他居然能和人对应起来,叫得分毫不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