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得到消息后,他立刻起床,赶到前堂,田丰已在堂中等他。
田丰难掩喜色,见堂上只有他俩,没有外人,说道:“清姑娘昨天夜里才遣人出城,未料到今早韩家已灭!清姑娘端的是好手段。”
“田公你和清姑娘,是功德无量!”
“啊?主公此话何意?”
“昨夜遣人出城,今早韩家已灭,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
“这说明县外的流民早有作乱之意!咱们派人出县是适逢其会,所以才能一夜之间就覆灭了韩家!要非你抛出韩家这个香喷喷的饵食……上万流民啊!弄不好他们就要攻我县城了,至不济也会抢掠四乡,使乡亭的百姓受害。”
田丰恍然大悟,这才想通了为何会能在一夜间就灭掉了韩家。
想来也是,派出去的那几个人即便再能说会道,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说动数千流民,这只能说明早在这之前流民中就有人在组织准备作乱了。
刘和跪坐到案后,铺纸磨墨。
田丰问道:“主公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传檄各县,命各县加强防备,以防各地的流民再生事作乱。”
写完给各县的檄文,命人快马送去,刘和又写给部队的军令,同时令召徐荣、黄忠、公孙度、铁佗等来,等他们来到,把军令发下,令道:“昨夜流民作乱,攻灭了韩家,汝等可知?”
诸人有的回答知道,有的刚被刘和派去的人叫起,回答不知道。
“现下你们都知道了。作乱的流民有数千,攻灭了韩家后四散逃去,连日大风,道路难行,他们又带着劫掠来的粮谷、财货,谅来尚未逃远,汝等马上归营……伯誉、汉升、升济、老铁。”
徐荣、黄忠、公孙度、铁佗应道:“在。”
“你四人各带兵马,分向四个方向追击…”
说到这里,刘和停了一下。他是度辽将军,肩负幽州、并州治安之责,流民作乱,他不能置之不理,就算作乱的流民已散逃,他也得派兵追击,可追上这些流民后怎么处置呢?虽说这些流民早就准备作乱了,实际上与他和窦清的“挑动”无关,可要不是缺衣少食,这些流民也不会走上作乱这条路,杀之不忍,而如不杀,郡县没有粮食赈济,他们为求活早晚还会再度作乱。
徐荣见刘和停顿不言,等了片刻,问道:“主公?”
“……追上后,诛其首恶,至于胁从者……”
刘和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这个时候刘备刚好登堂入内,他伏拜堂上,说道:“备以为,流民之所以作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数千作乱之流民岂能俱为不道之恶徒?只是为了求活,大多数的流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其行虽恶,其情可怜,胁从者不如赦免。”
田丰不以为然,说道:“宥之易,可郡县没有足够的粮食赈济,这次赦免,若是他们下次再因为‘饥寒无衣粮’而生乱又该怎么办?”
事实上,对作乱的流民该怎么处置,昨晚窦清献上了灭韩家之计后,刘和就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