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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末分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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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着台下众人,手上却将玉碟推到她面前。

菲儿有些诧异,指了指碟子又指了指自己,只见左玉书轻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有些欣喜,她悄悄冲小皇帝竖了个大拇指,端着碟子屁颠屁颠跑大殿后头去了。

左玉书无奈笑笑,不过一点吃食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个娘娘该有的端庄娴静。

罢了,左玉书对小年招招手。

去再备一份,待会给她端去。

是。小年受命这就准备去吩咐尚食局。

等等,腥寒的就别给她了,叫他们蒸煮些热的。

左玉书想了想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天冷还是少吃些寒性的为好。

小年领命,心中不免想到,陛下对着淑妃娘娘可真好,换作她人,早就不耐烦了。

宫中这些日子以来,又不是没有献殷勤的妃子,整日想着得陛下宠信。

只是陛下向来都是绷着脸,从来没有给她们好脸色过。

路过大殿后方,小年看见淑妃娘娘这会坐在殿门坎上,正细细品尝玉碟里的美食,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小年也是笑笑,这娘娘还是大大方方,他得去吩咐那些巡逻禁卫别走这过才好。

不一会,风卷残云一般,菲儿已经将那几块羊丁收入腹中。

入我五脏庙,进我轮回谷,你们做出的贡献我是不会忘记哒。吃抹干净,菲儿对着胃里的羊肉自言自语道。

回到小皇帝身边,冲他眨了眨眼,欢脱的气息在左玉书脑海悠荡。

底下舞女们的表演这时正到精彩之处,看得在场所有人眼花缭乱。

姣好的身材摆动着各种舞姿,时而风情万种,时而柔中带刚。

移莲步如出水芙蓉,展身形似莺歌燕舞。

配上或红或绛紫的齐胸襦裙,像是一朵朵竞相争放的花朵,随着乐师手中乐器此起彼伏,实在妙哉。

就连菲儿也看迷了眼,要论享乐她们这些现代人还真是拍马都追不上这些会玩的帝王。

只是她更多在意的是那乐师手中的古琴,那怎么也算是她半个祖师爷了,这不得好好看看,古时那些谱子可是少有能传到后世的。

左玉书看着菲儿颇为入迷的样子,顺着她视线看去,是舞女两旁其中一个抚琴的乐师。

可是喜欢?

菲儿恍若未闻,只是点点头,耳畔盘旋着那空灵琴音,清、和、淡、雅,一时间,那些娇抚展媚的舞姿显得极其多余。

真好听她怔着呢喃道。

第16章 仅此而已

左玉书耳边听着,心里却是记下了。

挥挥手,小年知道陛下的意思,朝着下面的人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舞女们皆有序退场,也不管那些士子在她们身上留恋的眼神。

场上只剩下乐师们,古琴、排萧、箜篌、羯鼓、琵琶,诸多乐器像是色彩斑斓的丝线,在乐师的手中交织成一匹亮丽的绢布,杂而不乱,相得益彰。

好似游鱼出听,余音绕梁袅袅不绝。

陆涵容此时也听的如痴如醉,双目微阖,手指在案几上有节奏地敲动着,仿佛身处祥云之中,轻飘飘的惬意。

悄然间,其他乐器的声音都渐渐淡去,只剩下随琴弦拨动的古琴。

脆音轻挑,和音徐之,清远悠扬,缥缈之音有如天籁。

听着就像是有个温柔的声音在你耳边诉说着什么,每个人听见的都各不相同。

或是大道至简、天降福音,或是窃窃私语、耳鬓厮磨。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静下心来,努力感受着,身心就像在那激流之中都被洗涤了一遍。

浑身舒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睁开眼,就连眼前的一切都清晰了一些。

陆涵容内心回味不已,这抚琴之人必是引商刻羽的大家。

两眼望去,那个乐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独奏的古琴在他的手中犹如妙笔生花,实在令人赞叹。

他本人模样虽是普通,可气质却十分出尘,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没有一丝束缚的感觉。

自由自在,如同山间的飞鸟走兽,每一株花草树木、每一处磐石蒲苇都可以是他。

淡泊以名利,宁静以致远。

最后琴声在那吟猱余韵当中缓缓结束。

众人这才如梦中惊醒,一个个都像是做了场春秋大梦一般,梦见自己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有的人苦思冥想,刚若有所悟,却又皱着眉头。

有的人心如止水,不论泛起多大的涟漪,始终坚定着自己的步伐。

在这一场盛宴中,左玉书所废心机皆在此了,他不盼着所有人都能大梦初醒,总有一两个要有所作为才是。

那乐师携着自己的琴悄然离场,走之前向着左玉书这儿微不可见的淡淡一笑。

答应你的忙我帮了,文国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了,那乐师心中念道,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转而在众人看不见的身后他又自嘲一笑,自己不过一闲散乐人,何必担忧这些,凭白添些烦恼罢了。

黑夜之中,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陆涵容跪坐在位子上,他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举起手中酒杯,朝着左玉书。

谢陛下赏赐。

剩下的人也都急急忙忙附和向着皇帝感恩道。

或多或少,都有所悟吧。

他花费这么多工夫就是希望他们能够静下心来,收起身上的浮躁,撇去那些不入流的傲气。

要想这些士子为他所用,还需要时间,他的时间真的不多。

自他被宦官京禾扶持登基以来已经将将四年了,阿娘跟弟弟都不能再见一面。

京禾的手越伸越广,那赵执谦也是日益壮大,若不是他那个舅舅在朝中及时蛰伏起来,不然当初他母亲被送去苍山时整个杨家就被连根拔出了,也不会有现在的场面。

他点点头,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向着所有人扬了一扬,随后一饮而尽。

菲儿在一旁很是乖巧,其实她只是沉浸在刚才的琴音里,这会儿刚被那些官员士子们的附和声惊醒。

虽然很想问左玉书能不能将那谱子要来,但她还是忍住了,毕竟之前才惹他生气。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宴席终是落下帷幕。

菲儿早一步开溜,待着皇帝身边还是太别扭了,一点也放不开手脚。

想困住她,没门!

月上柳梢,整个皇宫静谧无声。

菲儿独自走在回晴闻殿的路上,十月孟冬,夜里不时有冷风四下流窜。

宫女皆是浅色束腰裙外罩一件青色半臂衣,梳着螺髻,倒也清爽,只是现下这时节,入了夜总归是有些冷的。

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裳,手臂上挂着的帔帛巴不得缠遍全身。

并非是她不愿早些回晴闻殿,是她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又没有指示牌什么的,往哪走嘛?菲儿嘴里叫苦不迭。

地方大了就是恼人,对她来说出了晴闻殿整个皇宫就是迷宫般的存在。

而且皇宫里头好些地方都不点灯,这让菲儿更是找不到东西南北。

眼看着前头好像有个人在散步,不如去问问他吧,她心想着。

待走近了才看清,是一男子。

您好,请问是你啊!

那男子转过身,原来是陆涵容。

真是巧了。陆涵容是席间不胜酒力,这才提前出来透会气。

你怎么会在这?菲儿奇怪,按理来说,一般官员都不许进后宫的范围,毕竟是皇帝的地盘。

陆涵容笑眯眯着道:这儿是温室殿,我怎么不能在这?

温室殿?那这离晴闻殿有多远?菲儿张着双秀目,期盼能从他嘴里听见答案。

这陆涵容苦笑,这可难为他了,他也不过今日第一次进宫,如何得知那什么晴闻殿在何处。

他来这里是一会陛下要召见。

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呢阿嚏!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一身的冰凉之意,菲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陆涵容见状,倒是想将身上的袍衫脱下给她披上,这么冷的天难为她们这些宫女了。

只是还未有所动作,就看菲儿背后有人影接近。

那人肩披黑色裘皮袍,里面是赤黄的常服,就算看不清样貌也能得知来者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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