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沉默,时笙雀跃,好。
三人一同离开酒楼,中山王拉着时笙的手,两人慢走一步,中山王悄悄开口:晏姑娘与太子的亲事是板上钉钉,晏相求之不得,太子亦是在意。所以那句侄媳妇是对的。
时笙脚步一颤,脸色微微发白,差点没走稳,晏姐姐说没有的事情。
她害羞罢了,太子选择晏家而放弃时家,是看重晏相的巴结之心,时相是丝毫不在意太子妃的位置。中山王继续咬耳朵。
时笙当然知道太子选择晏家背后的原因,是双方共赢,也是双方乐意的。
酒楼外人声鼎沸,夜幕四垂,时笙目光放在晏如的背影上,迟迟没有移开,她皱眉上前要去问明白。中山王一把拉住她,别冲动,你们虽说是手帕交,你也要容忍她的秘密啊。
时笙低骂一句:容忍个屁,她敢做太子妃,我就敢做皇后。
中山王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乐了,不会,皇兄对你没有兴趣,皇兄这辈子只喜欢去世的孝贤皇后。
时笙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他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成为晏如她娘就行了。
中山王捂唇笑了,一双眼睛灵动中透着狡黠,五官犹如精雕玉琢后的白釉玉器,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偏偏时笙没有心思去看他,只想去找晏如理论。
从酒楼出来后,三人慢步走着,对面的街坊就是最热闹的夜市,行人不断,热闹繁华。
中山王久在街坊中走动,对每一条路都很熟悉,更知晓晚上什么地方好玩有趣,他引着时笙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动。
其实河边是最有意思的,有许多卖水灯,还有傀儡戏,船上还有许多歌舞可以去听,都是些富家子弟爱玩闹的。
你看那家铺子是买糖人,可以照着人的模样来捏、阿笙、阿笙
中山王话没说完,时笙就朝着糖人铺子跑去了,中山王努力去追,晏如冷眼看着,脚下走快了几步,跟上两人。
走到铺子门口就听到时笙的话,照着后面那个姑娘给我捏十个。
晏如:她怎么得罪小祖宗了。
时笙脾气很好,几乎不生气,就连那回在床上被折腾哭了,也仅仅软软地咬着她的肩膀。咬过以后面色通红,娇羞隐忍,一点都不像是在生气。
方才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咬住牙根说话的,她不能吃,若是真的可以吃的,她相信时笙会选择将她一口咬了。
铺子伙计大胆瞧了一眼晏如的容貌,接着下手迅疾,很快就捏出栩栩如生的小糖人。
中山王寻的铺子是难得的老店,在上京城内多年,手艺很好,捏出的人很受人喜欢。
时笙接过晏如看了一眼,没说话,一口将它的脑袋咬了,齿间狠狠咬住,好像就想晏如喊疼。
可惜糖人不会喊疼。
很快,伙计递来第二个,时笙又是一口咬掉脑袋,中山王忙道:吃这么多,牙齿会烂的。
晏如又想起后世专家所言:宠妻无度。
时笙吃着糖人,中山王殷勤地给她拿着,不忘问店家要一些酸涩的糖果,在甜得不行的时候可以解腻。
晏如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中山王对时笙爱护,历史所说果然是真!
她摸摸地走到店铺前,照着方才的姑娘,捏一个就成,要精细些,我可以付十倍的价钱。
吃得太多会牙疼,不如就来一个,和时笙长得一样就成。
伙计笑吟吟地答应,拿起自己的工具就开始干活,时笙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要吃我?
你吃我那么次,我吃你一回,你也不算吃亏。晏如神色冰冷,余光扫了一眼中山王,这个男人真让人讨厌,扮猪吃老虎让所有人都放下戒心,夺得美人又夺了天下。
店家将糖人递给晏如已是片刻钟后的事情,时笙将没有吃完的糖人递给婢女,粉嫩的舌尖悄悄添过自己的唇角,甜得有些齁人了。她走到晏如面前,夺过手中的糖人,自己直接吃了,没人要,也不给你。
你讲理吗?晏如扶额,可下一刻,时笙又将她咬过的糖人塞到她的嘴里,晏如,你如果做了太子妃,我就让你喊我娘。
晏如嘴里充斥着不一般的甜味,有些齁人,古代的糖不算精细,吃在嘴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舌尖再糖人上绕过一圈后,她将糖人从嘴里拿了出来,余光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中山王:王爷没有见过女孩子们吃糖吗?
中山王被她冰冷的眼睛看得浑身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一句电视剧台词:姐姐要吃我、姐姐要吃我!
第13章 出柜
女孩子吃糖就是你先舔一口,我再咬一口?
中山王被糊弄得眼睛翻了又翻,默默摇首,憋了半晌才开口:我见过许多姑娘吃糖,都是自己吃的。
那是她们感情不如我们亲密,时辰不早了,我与阿笙先回府去了,我有一言劝说中山王,男女私下见面对阿笙名声不好。倘若被有心人利用,阿笙的名声就毁了。晏如语气冰冷,抬首接过他手中的糖人,望了时笙一眼,回府、吃糖。
时笙亦步亦趋地跟上晏如的脚步。
回到晏府,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晏如神色不悦,唇抿着,跨过门槛的时候,时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朝着两人打招呼:回来正好,本相带阿笙回去。
晏如看向他身后的晏皋,父亲。
晏皋负手走进,朝着自己的女儿颔首,玩了一天也该收收心了。后日去见贵妃,都打起精神。
言毕,还特意扫了一眼时笙。晏如端庄,时笙鲁莽,他都替时玮丢脸。
时玮被他一眼看得心口冒火,你什么意思,我家时笙你看不上,那是你眼睛不好,没有她,昨夜你就死在了东宫,别和本相扯什么端庄,我时家不争太子妃,不需要那个位置。倒是你,闺女矜持端庄又怎样,三天两头被贵妃邀请,还累得时笙作陪。你要是那么厉害,你怎么不拒绝贵妃。和本相蹬鼻子,你算老几。
时玮就一双儿女,贬低时徊没有关系,对时笙使眼色,那就不行。
他撸起袖口就想同晏皋理论,眼尖的时笙拦住他,阿爹。
晏如站在原地不动弹,一个欠骂,一个想骂,与她无关。
晏皋被骂得眼睛翻了翻,刚想回嘴,时玮又来了:别以为你家女儿做了太子妃了不起,一进门就给人做娘,太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我时家不要的东西。晏皋啊晏皋,你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你带脑子了吗?
本相想起来了,晏相的脑子被那些女人带走了,别说脑子了,眼睛都不在了。这么多年来,你我看着太子长大,他是什么货色,你我心知肚明。他穿一件衣服,你我都知晓是那个宫人做的,上赶着将女儿送过去,你没有脑子也没眼睛。
时玮骂人不带喘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说完以后拉着时笙就回府,乖,赶紧回家,别和傻子玩。
晏如:这句话有点耳熟。
晏皋被骂得不张嘴,看着时笙护着时玮,他不觉看向晏如,你怎么不护着为父?
晏如垂眸不语,当作不知晓晏皋的意思,护着他?
若是时玮,自然是护着,晏皋这种渣爹,还是免了。
宴皋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女儿的回应,心里将时玮翻来覆去骂了几遍后,自己也回自己的院子。
晏如回自己的庭院休息,但是很快,太子来了。
太子喜欢黑夜行动,她也习惯了。
晏如坐在待客的花厅内,背靠着梨木圈椅的椅背,手中拿着一本般若经在慢慢品读,渣男见多了,读些经书才比较舒服。
太子走进来后,婢女将屋门关上,屋内仅两人。晏如在门合上的刹那,抬首,开口问太子:太子半夜见我,当真将我的名声当作你的踏脚石了?
晏姑娘玩笑了。太子在首座坐下,他穿着黑色的澜袍,身上有淡淡的脂粉味,不刺鼻,也不好闻。在他进来的时候,晏如就捂住了口鼻。
今日过来,是想同姑娘说,婚期提前。太子自顾自开口。
不瞒着姑娘,采儿生了,是个男孩,健康落地。陛下处不大高兴,但依旧默认这个孩子,如今,你快些进入东宫,这个孩子才可以见人。晏家要太子妃尊位,孤要这个孩子,你放心,孤不会立他做太孙。
晏如偏过头去,眉眼舒展,唇角抿得紧,这是她一贯对待棘手事情的动作,冷硬,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