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时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睁眼时还有些恍惚。
怎么醒了也感觉热,难道其实还没睡醒?
云青时闭上眼,又睁开,很好,不是做梦。
云青时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不是做梦,真的有人在抱着他,跟个大暖炉一样。
云青时垂眸看着横在腰间那线条流畅的手臂,不只是手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贴着他腰背的肌肉线条。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也能感受到那线条分明的肌肉下藏着的力量。
云青时下意识摒住了呼吸,他小心翼翼地移动,今天还得拍戏,他想装睡等秦亦行先醒都不允许。
他心里祈祷秦亦行可别在这时候醒来,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比较微妙的场面。
然而天不遂人愿,也有可能是某人不想遂他的愿。
云青时刚动了一下,身后的人也跟着动了,那只手臂抽了回去。
云青时警惕地回头看,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
云青时先发制人:你醒了?你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是不是把我当成玩偶熊了,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了。
秦亦行挑了挑眉,有些慵懒: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躺在床上,气势却是一点都不弱。
云青时从床上起来,居高临下:你才恶人先告状。我比你先醒的,我都看到了。
秦亦行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半身没有穿衣服。
云青时指指点点:你看,你还不穿衣服,流氓。我衣服可是穿得好好的。
秦亦行失笑:也不知道是谁,昨晚睡着了,硬是要抱着我睡,推都推不开,然后自己又嫌热,要扒衣服,我不给,他就反过来扒我的衣服了。
云青时表情一僵,非常笃定地摇头:别想框我。
秦亦行叹了一口气,摇头:唉,今早醒来还抱着我的手臂呢,翻身都不放手,我的手臂现在都是麻的。要不是想让某人多睡会儿,怕把人吵醒了,我才不动的,结果现在被污蔑了。
云青时脸一红,否认:瞎说。他心里将信将疑,毕竟他以前也没和别人睡过,难道他其实是这样的吗?
他拿起衣服去浴室,动作略显慌乱,脚步有些急切:不跟你瞎掰扯了,我要去片场了。
云青时进了浴室,他心里有些疑惑,关门的动作都慢了一些,一声轻笑漏了进来。
云青时反手就是「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云青时的戏安排在第三场,预计十一点开始拍摄。他九点钟就到了片场。
云老师,来这么早呀!剧组里有人和他打招呼。
云青时笑道:是呀,来感受一下氛围提前进入状态。
有个场务路过听到比了个大拇指:云老师,真敬业!
云青时一路打招呼过去,找到了摄像机旁的安鹿。
安鹿旁边一左一右站着岑妆和杨朋流,岑妆身后还站着个欲言又止的程离。
杨朋流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安导,也不是我稀罕他们的休息间,但是公共休息室太远了,不方便。他们俩也不愿意我和他们一个休息间。
岑妆很生气: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了,是你嫌弃我们休息间小,挤着你了,不愿意待!
杨朋流没理他:不说别的了,安导,按道理说,在这个剧组,给我配备的东西应该是最好的,不是吗?
安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杨朋流这话,隐隐含着给他施加压力的意思。
但他确实无奈,杨朋流是投资商塞进来的人,只塞了这么一个人,让他「好好照顾」,没有再多余的「拍戏指导」,已经够好了。没有这位投资商,他这部戏确实还得再等等。
安鹿深吸一口气:专属休息室会给你安排的,但是你也不能去抢他们俩的啊。
杨朋流笑了一下:怎么能说是抢呢,本来他们俩也没有单独休息室的嘛。
岑妆冷着一张脸:你的意思是我们不配?我们不配有,你就配了?
杨朋流微微睁大眼睛:妆妆你可别这么说,我没这个意思。
云青时看着岑妆快忍不住动手了,赶紧上前:怎么了?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
他一大早的就进了我们的休息室,把我和程离的东西都扔出来了,还反锁!
杨朋流面露委屈:没有,我以为这个房间没人用,想着可以当休息室的,把里面的杂物收拾了一下放在门口。因为不想让人打扰,才把房间反锁了的。
云青时刚才是看到杨朋流傲慢的样子的,没想到他脸色转换得这么快。他心里感慨了一下,这人可以和隔壁剧组的聂和煦同台竞技一下。
不过感觉还是聂和煦更胜一筹。
我的休息室比较大,你们可以来我的休息室。
叶庄尧岑妆看到来人,顿了一下,有些不甘心,想了想,没说话。
云青时说:这样也好呀,庄尧的休息室确实比较大,而且就在我隔壁,这样我们还方便对戏。
杨朋流脸色微微一变。
好了,这样解决了。安鹿看向杨朋流,这样你满意吗?
杨朋流挤出一丝笑容: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专属休息室的,我觉得和大家在一起更好,对拍摄更加有利。
岑妆开口:哎哟,刚才不是还嫌跟咱待在一起挤得慌嘛?现在又想和大家待在一起了?
杨朋流抿了抿出:妆妆,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岑妆冷笑了一声:那您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和你解释不清的。何况,我是在问叶老师的意思。杨朋流看向叶庄尧。
岑妆也盯着叶庄尧。
叶庄尧沉吟片刻,在岑妆含着威胁的眼神下笑了一下,说:嗯,妆妆说得对,我的休息室虽然比较大,但是确实再来人就挤了。
杨朋流有些不甘心,转而看向云青时:云老师,那你
云青时状似为难:我?我经常一个人在休息室里演戏,不习惯有别人在。而且我的休息室比你新拿到的那个休息室还小呢。
安鹿出声终结了这个小插曲: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该继续下一场的继续,该准备的准备。
晚上,云青时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秦亦行。
秦亦行还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电脑屏幕泛着光映在他的镜片上。
云青时盘腿坐在床上,思索着:杨朋流那个话的意思,是不是他是带资进组的?
秦亦行:把「是不是」去掉。
他停下敲键盘的手指,看着电脑屏幕上查到的消息: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商,刘伟,伟世地产老总,靠着岳家发家的,和几个小明星都有一起出现过,最近一次和小明星出现,那个明星就是杨朋流。不过他都不敢让夫人知道,瞒得挺好的。
云青时笑道:瞒得好,也没瞒过你。
秦亦行说:我很愿意和他的夫人一起分享一下这个消息,如果你想的话。
云青时想了想:我觉得可以,但是安导可能不太想。
毕竟再找个新演员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而且也不过是一间休息室,任谁都觉得不至于换演员这么大动干戈。
云青时看着手机,最新消息是邓津发来的。和他说新进组的演员杨朋流的行事风格。概括起来就三个字「势利眼」。
邓津说这个不用担心,因为以势利眼来看,杨朋流会和他好好相处的。
云青时心想,确实如此,他有幸观看了一场变脸艺术。
云青时退出到聊天列表。
今天他的「家人群」最新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早上,大家分享酒店的早餐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一定要去尝一尝。
大概是发生了杨朋流这件事,岑妆不愿意在杨朋流在的场合说话了。
何止是岑妆,他们心里多少都觉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