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路过的樵夫努力地回忆,“很久了,是去年清明前后的事情。”
平安站在碳痕焦黑的水泥地前,静静望着本该是莲华庵,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的废墟,估摸着:“跟我离开庵里,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鹧鸪哨也算出来了,如果是去年清明前后发生的,那的确是平安走后不久,莲华庵就烧了,一庵的尼姑不知所踪,当机立断:“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平安点着头,跟在鹧鸪哨身后往山下走。
人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平安却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山的路,平安脚步轻快,人有能够回去的地方,总是心情放松脚步轻快的。下山,却是因为莲华庵被毁,没了能够回去的地方,平安心情沉重,脚步也就沉重了。
半山上,鹧鸪哨问平安:“你如今作何打算?”
平安满脑子的浆糊,想了许久:“我想在附近找一找,问一问,看能不能打听到住持的下落。”
鹧鸪哨点头:“好。”
平安跟鹧鸪哨到了山下的镇子里探问,虽然时间久远,但烧了一座尼姑庵,还险些酿成山火到底是大事,许多人都能记起来,能张嘴说出一二来,却又说不出明确的所以然。
如此问了几天,只问到一些零星的消息,连为什么烧起来都不知道,住持等人的踪迹更是毫无线索。
人常说,设身处地,感同身受,平安也一向知道鹧鸪哨十几年,扎格拉玛族几千年找雮尘珠找得十分辛苦。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轮到自己去找了,平安才明白这辛苦,到底是多辛苦。
平安只找了几天,就食不安寝夜不能寐是满心焦虑仓皇无措,觉得自己要疯了。
半夜,平安摸上了鹧鸪哨的床。
鹧鸪哨身手非凡,生性警觉,虽然睡着,平安一动他就醒了,一把抓住平安的手:“你做什么?”
吧嗒——
平安没有说话,夜静极了,不知哪里来的水滴跌落,竟发出吧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