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的看了一眼那些字画,摆弄了砚台和毛笔架子,又敲了敲书桌,最后无奈的转过身,将古董架上的东西挨个摸了一遍,人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妈的,这家伙还真能藏。”
卫夕暗搓搓骂了句,眼神忽然瞥到了青石地板。
愣了几秒后,她跪在地上一块块敲起来。根据在现代的了解,古代官员有在房子里私设密道的怪癖,估计章王这老油条铁定有密道。
当她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专心致志的敲地板时,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卫夕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粗心大意的没锁门。嚯地抬眸看去,只见水玉惊愕的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黑漆漆的块状物体。
“婉儿,你这是……”
卫夕眨了眨眼,咧嘴干笑起来,“水玉姐姐啊,那个……王爷的地板脏了,我给擦擦。”说着,她拿着衣袖在地上胡乱抹了几下。
水玉上前几步将她揪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丫头你傻唷?地砖脏了要用帕子擦,哪有用衣裳擦得。”
卫夕敛眉低首,知错道:“是,婉儿心急了。”
“这是王爷的熏香,我给你放进去了。”水玉走到香炉前,将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扔了进去,“你一会去清理一下袖口,别让王爷烦气了。”
“嗯,您放一百个心吧。”
临走的时候,水玉没奈何的横她一眼,这样的笨丫头嬷嬷怎么会让她入府的?
人前脚刚走了,卫夕后脚便插好门栓,将剩下的地砖筛查一个遍。夯实的很,没有一块空心的。
看样子这寝房里不会有龙袍了,她皱紧眉,大概的算了下时辰。
所剩不多了,还有一个书房要搜藏,她离开寝房,顺着回廊一路小跑,朝着北侧书房而去。
章王府外,陆续赶到的缇骑已经严实的控制了章王府外围。弓箭手在高处就位,分东南西北四角,如同布下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王府尽收眼底。
绯红官轿停在正对大门的位置,一排缇骑手持精钢盾牌,昂首挺胸的挡在轿前,面露肃萧之气。
轿帘上掀而起,牧容端坐在内,俊秀的面容看上去风云不惊,然而不停摩挲绣春刀柄的手却暴露了他潜藏起来的烦躁情绪。
没多会,他淡然道:“几时了?”
站在轿前的君澄一踅身,“回大人,还差一刻。”
牧容会意的点头,眉尖攒了攒。时间所剩无几,可里面的人还没发出号箭,看来此场硬攻是无法避免了。
想到这,他抬眸看向章王府的朱红牌匾,右手捏紧了披风滚边。这三个密探还真是死心眼儿,他把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既然找不到龙袍,那就赶快出来吧……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侥幸渐渐化为灰烬,王府里不见号箭鸣响,也不见三大密探的人影儿。
王府外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骑着高头大马的千户们蠢蠢欲动,缇骑们也都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要去享受这场嗜血盛宴。
君澄飞鱼服加身,仰头看了一眼墨黑的天空,侧身拱手道:“禀指挥使,时辰已到。”
看来里头的三人终究还是要杀出来,牧容失落的叹了口气,对着君澄打了个手势。
君澄得令,从腰间取出号箭,拔掉了念儿头。
一袭亮线“嗖”地划破夜空,噔一下炸响,方圆几里都能听到清晰的回音。
卫夕身在书房,这开山炮一般的响动吓得她全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