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傅怀问,叶昭,你什么时候又学会赌博了?!
你是我祖宗。叶昭留下一句话,径自开门去了。
他兴冲冲跑到院子里,还差点被雪滑倒,踩得院里七七八八的脚印。
叶昭把大门拉开,正要喊师父,头刚探出去,却愣在了当地。
外面站着的人不是薛白,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
那姑娘瞧着十三四岁的样子,大冬天的,却还光着脚露着脖颈,脸颊到耳尖都冻得通红,怯生生望着他。
请问你是刚开口又觉得不对,叶昭改口问,请问你要
小姑娘看着他,原本冻红的脸更红了,垂下眼道:听说薛神医这里收留无家可归的人,我、我是来找薛神医的
先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总不能大冷天的让人冻在外面,叶昭便先将人让进院里了。
小姑娘局促不安地跟在他后面,脚上没穿鞋,显然走得踉跄,他便伸手扶了扶。谁料刚一碰到姑娘衣角,那姑娘便啊的一声躲开,又垂下头去。
他忘了这里和他们那儿不一样,姑娘家的都保守,哪能随便碰呢。叶昭讪讪收了手,又道了句歉。
傅怀和廖山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叶昭身后领个小姑娘,也都愣了愣。
叶昭忙解释道:是外面来的小姑娘,看着怪可怜的,我就带进来了。
他两人倒没什么反应,显然是习惯了,点点头:把人带到诊堂里暖暖吧。
等等,叶昭回头看了看那低着头的姑娘,低声对傅怀道,先给人拿双鞋。
傅怀这才看到那姑娘脚下是光着的,一双小脚冻得通红,头一回也面露难色:这我去哪找姑娘穿的鞋?
我哪知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
可我也没神通到这个地步。
二人皆沉默了,许久,叶昭才说:这样吧,你把人带进去,我去买双鞋回来。
最近街上风声紧,市摊都不开门的。
那怎么办?
他二人鬼鬼祟祟的小声说话,全被廖山看在眼里。廖山疑惑着问他俩:怎么还不进去?人姑娘还在外面冻着。
叶昭又上前给他解释。本来没和廖山说是觉得和他说了也没什么大用处,他一糙老爷们儿更不可能给人姑娘找双鞋出来。谁料廖山听罢,哈哈笑了:多大点事,还用你们两个磨叽半天。你们先带人进去,不就是双鞋么,我给你们找就是了。
???不光叶昭,傅怀也惊了。
他一大老爷们儿,平日里给自己买件衣服买双鞋都舍不得,去哪找姑娘穿的鞋?
还磨蹭什么,廖山催促道,快进屋去。
诊堂里早被陆予点上了炉火,烤得暖烘烘,一进去就感到一股暖气蒸在脸上。小姑娘一言不发地在角落里坐着,几人也不好意思搭话,便各忙各的。
不一会儿,廖山真带着双绣花鞋进来了。还是双崭新的绣鞋,绣着几朵红花,很是好看。
我瞧你穿着应该合适。廖山大咧咧就把鞋递给了姑娘,你穿上试试。
小姑娘瞧着那双绣鞋,细致的花纹和白净的底面,自己从未穿过这么新的鞋,犹豫着不敢接。
叶昭从旁边凑上来,对她道:没事,你拿着穿,他多得是。
廖山:???
小姑娘终于羞怯地双手接过鞋抱在怀里。
哈哈哈叶昭笑着拍廖山,说吧,你藏哪家姑娘的绣花鞋?
去去去。廖山一把拉住他往另一边走,什么藏哪家姑娘的,那是我给我娘做的新鞋,就先凑合着让人姑娘穿。
叶昭又:???
薛白的弟子们还真是个个深藏不露。会做饭的会洗碗的会绣花的,啧啧,这要搁在二十一世纪也都是顶好的优秀青年啊。
话说,还没问人姑娘名字呢,你干什么拉我过来?
你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姑娘都不好意思换鞋了。
叶昭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是误会廖山了。都说张飞会绣花,如此看来,廖山会绣鞋也不是什么值得震惊的事了。
叶昭心不在焉地整着药柜,时不时往门外张望。
傅怀正往叶昭打开的一个格子里倒药,见他这样,随口道:每天魂不守舍的,想谁呢。
只是随口玩笑的一问,叶昭的反应却格外激烈:没想谁!你胡说什么!
傅怀淡淡道:欲盖弥彰。
我说了我没话音还未落,叶昭眼风便瞥到门口走进来个清瘦的身影。明明是远路归来,整个人却好整以暇,青衫玉立,不见风尘,肩上连片落雪也不曾有。
薛白刚跨进医馆的门,就听到几个徒弟齐齐唤道:师父!
只有叶昭还半张着嘴,一声师父没喊出来,魂儿却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渡了个劫回来。
一是补上一次的小剧场~
【一】
鱼:我有个问题。
叶昭:你说。
鱼:你上次做吉他的那几根弦是哪来的?
叶昭:
傅怀:!我琴上的弦呢?!
【二】
傅怀:我要告诉师父,叶昭学会赌博了。
叶昭:???谁说我赌博了?
傅怀:不会赌博你怎么知道杠?
叶昭:打扰了,告辞。
第18章动乱
师父回来了!
师父辛苦了。
师父先歇着吧。
叶昭还没反应过来,另外三人已经鞍前马后将人围成圈了。每每遇上这种时候,叶昭总是最滞缓的那个。
整日目睹这几人不休不止不厌其烦的献殷勤,起初叶昭是拒绝的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刚来的那段日子,他觉得这几个师弟实在太浮夸了,能将薛白捧上天,心里面都快奉做神明了。
搞什么个人崇拜,幼稚。
而到现在,叶昭再想跟着献殷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挤都挤不进去。师弟们惊人的战斗力实在是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