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的“再也不会了”自然只是个权宜之计,暂时糊弄人,不作数的。但在薛白听来却不一样。
他说:“倘若再犯呢?”
“倘若再犯……”叶昭嗫嚅,想了想,决定做个狠一点的保证好让他一次放心,“倘若再犯,我就给傅师余洗一个月的衣裳。”
“……”
薛白觉得这么说了应当确实是真的,才点头放人。叶昭麻溜地出了门。
隔壁房中的傅师余猛地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临近午时,孩子终于醒了,妇人抱着孩子又是千恩万谢,要给诊费。傅怀扒拉算盘算出诊费,有些为难地看着薛白。
——诊金不低。这次的方子用上了羚角等昂贵药材,且下的都是大剂量,瞧那妇人衣着,怕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
薛白淡淡道:“收吧。”
妇人明显负担不起,但还是一句恳求也无,直接取了手上戴得泛黑的金镯要作诊金。
廖山见那是她身上唯一一件首饰,于心不忍,死活不肯收。
妇人也不依,道:“要不是薛大夫,俺这儿子今日或许就死了。银两俺拿不出那么多,但镯子还能抵不少钱。”
叶昭也有些看不过,看了眼薛白,犹豫道:“老师,要不……”
薛白又细细将孩子检查一遍,查完后看过来:“收了吧。”
廖山还是觉得不应当,继续道:“师父……”
傅怀已经上前将镯子收了下来,把几包药材递给了妇人。
“回去再将这几副喝了就无事了。”
妇人又千恩万谢,这才领着孩子走了。
廖山是个直|肠子,母女两人刚一离开就回身不解地问:“师父不是说遇到付不起诊金的病人,能宽容便宽容么?为何要收那大嫂诊金?”
傅怀将收下的金镯子塞在他手中:“若是不收,你觉得那大嫂会依你么?”
“……”
傅怀继续道:“放心,那几包药里夹了银两,够再打个新镯子了。”
廖山愣了愣,叶昭也愣住了,回头看时,薛白已经坐回桌前准备看诊了。见他们几人愣在那里,他没多做解释,而是吩咐道:“今日的医案你们一人整理一份。”顿了顿又看向叶昭,“叶昭,你上次的医案呢?”
叶昭哪里会整理医案,自然是早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他支支吾吾道:“还、还没整理完。”
薛白看了傅怀一眼,回道:“记着你的承诺。”
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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