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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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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娱]制片人作者:雾十

第11节

拍血红的时候,威廉就有想过要自己独立制作电影的想法;等开拍烟枪后,想法变成了付诸行动,他一直私下里寻找着合适的剧本,这事他谁也没告诉,特别是萨巴蒂诺,他要是知道了,一准就什么都准备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七月底的时候,威廉遇到了杰洛米,在一次聊天中,威廉对杰洛米一个还没写完的短篇脑洞一听如故,便开始说服杰洛米写完它,然后买下故事版权,改编成电影。

但大概是写的人总是很随性的,有灵感了,给不给钱都会写,没灵感了,给多少钱也还是写不出来。

杰洛米如今就是这个状态,任凭威廉怎么摧,他的短篇依旧处在“未完成”的状态。

威廉也很执着,并不打算轻言放弃。各种花式催更,便这样开始了。杰洛米大概也是被烦的不行,或者真的有了灵感,最近打开电话,说他重拾短片,终于找到了头绪。威廉迫不及待的飞来了纽约,生怕杰洛米又坑下。灵感这种东西,稍纵即逝,必须催!催!催!

等威廉驱车到了约定地点时,杰洛米已经到了。

“抱歉,我来晚了。”虽然离约定时间其实还有五分钟,但让别人等,威廉终归是有些歉意的。

“没有,我也才来。”已经五十多的杰洛米,一举一动都还像是个孩子,“知道我刚刚我姑妈那里出来时,在附近的录音棚看到谁了吗?”

“谁?”

杰洛米一脸神神秘秘的,非要凑到威廉耳边才肯说:“约翰。列侬,和他那个讨厌的来自11区的太太。”

约翰。列侬是英国摇滚乐队披头士乐队的灵魂人物,1960年出道,十年间红遍全球。“不列颠入侵”,美国的媒体这样形容他和他的乐队。那是一整个时代的记忆,披头士的衣着打扮,说话方式,都直接影响了六七十年代的流行文化。连威廉的父母都对披头士很狂热。可惜,1970年的时候,披头士乐队就解散了。那时威廉还小,并没能太多的领略到这个乐队的魅力。

杰洛米与威廉不一样,六十年代时,他才二十来岁,正是狂热迷恋明星的人生最傻阶段,披头士对于他的意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亚于看到了上帝。

而破坏了上帝完美的那个人,叫小野洋子,一个来自11区的女人。

11区是一个地域的名字,那是个岛国,二战前好像是有个名字叫日本的,但在二战后,很多国家都没了,只剩下了多国交管的地区,一般以数字为号。好比11区,也好比11区的邻居,一个不知道是叫朝鲜还是叫韩国的地方,如今那里是12区。

披头士乐队解散时,列侬和乐队的低音吉他手保罗,互相指责解散原因,是对方的妻子过于介入乐队事务。

是非公断,自有后人评说。在大部分粉丝眼中,他们普遍都觉得是列侬的妻子,那个叫小野洋子的女人,破坏了披头士乐队。

但列侬很显然十分爱他的这个第二任妻子,为了她离婚,抛弃妻子;为了她离开乐队,抛弃队友兄弟;为了她移居美国,沉寂四年;如今又为了她录制了新专,11月才刚刚发行。

虽然杰洛米不喜欢小野洋子,但对列侬还是极尽支持。在无意中看到列侬夫妻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从街边的音像店,又买了一张新专辑,然后一路尾随,发现他们的目的地刚巧也是中央公园这边,公园附近有一座达科塔大厦,是列侬在纽约的家。

杰洛米一直想找机会去要签名。可惜,直到威廉来,杰洛米也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当然也是没那个能力突破层层保镖的保驾护航)去要。

“能得到他的签名,让我死了都值!”杰洛米就是这么狂热。

威廉很无语,但他突发灵感,问道:“要是让你填坑呢?”

“行啊,别说填一个坑了,十个都没问题!”

威廉勾唇:“专辑,你有多买的吗?”

“有有有,我就怕出现万一,多买了几张。”杰洛米不知道威廉具体的身份,但也是听别人说过的,这个叫威廉。塞偌斯的年轻人不简单,作为米高梅的高层,说不定他和列侬也认识呢,好莱坞嘛,谁都认识谁。

“送我一张。”威廉准备顺便圆他父母一个梦。

“成交!”

然后,威廉就拿着两张专辑,大大方方的去找列侬要签名了。

威廉和列侬肯定不认识,他表哥应该也不认识。所有,威廉的打算就是上前,直说,我们全家都是你的粉丝,我碰也是,能给这两张专辑上签个名吗?这么刚巧遇到你。为了你的签名,我还特意又重新在附近买了两张专辑。

要签名这事吧,要是真能这么容易,杰洛米也就不会如此为难。但威廉与杰洛米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身上的衣服,足以他没有身份证明,也能踏进门禁森严的达科塔大厦。

人靠衣装,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雪莉等人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跟着威廉,因为怕杰洛米不自在,他们刚刚就没出现,只是在附近守护威廉的安全。

彼时,列侬夫妇就站在达科塔大厦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周围围了一圈激动的歌迷。

威廉镇定自若的,仿佛他就是大厦的住户般的,往里走着。列侬的保镖和大厦的门卫都是有眼力的人,只看威廉手上戴的表,就知道这是真壕,他们惹不起的人。虽然有些眼生,但谁知道是不是大厦里哪家大人物最近才来纽约的亲戚朋友呢。

威廉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靠近了列侬,结果还没等他拿出专辑,形势便突变了。

就站在不远处,刚刚手上还拿着一本平装书,一个矮胖圆脸的青年,此时已经把书扔在了一边,露出了书后面的一把三八口径的左轮手枪,“砰、砰、砰、砰、砰”,连续五声枪响,他疯狂的朝着列侬的方向来了五下,直至手枪里再没有子弹。

威廉当时就站在列侬的身边。

看电视剧时,总有人吐槽,问那些被车撞的人都在想什么啊,遇到危险不躲,只愣在原地站着,傻子吗?

事实却是,当身体遇到很难及时躲避的危险时,一般人的大脑都会程一片空白的状态,根本来不及反应。明明平时也是知道要躲的,哪怕躲不开也要躲,说不定就错开了重要器官,但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却真的是做不到,脚下就像是生了根,只会看着子弹朝自己飞来。

这其实是有些科学依据的,思维太快,手脚跟不上,神经不协调,反而更加动不了。

作为β星人的威廉却是个特例,说时迟那时快,他不仅动了,还动的很迅速敏捷,扑上去就压倒了列侬。受过专业训练的雪莉等人,也是能反应及时的少数人,四人分工合作,一人上前制服了开枪的歹徒,一人警戒寻找潜在可能的同伙,另外两人朝威廉飞奔而去。

只见一地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约翰。列侬:《滚石》杂志评出的“历史上最伟大的50位流行音乐家。本应该死于1980年的这场刺杀。蠢作者只查到,他是在1980年12月08日晚死的,到底这个“晚”有多晚,就不得而知了,便自己编了个时间。

11区:这是平行世界。这是平行世界。这是平行世界。但不是鲁鲁修世界。只是蠢作者不想写日本,不想写索尼,so,请原谅,日本和韩国一个11区,一个12区,被直接蝴蝶掉了_(:3」∠)_

第48章来地球的第四十八天:萨巴蒂诺的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列侬作为被刺杀的主要目标,到底还是受了伤,被第一颗子弹打中了背部,但幸运的躲过了其他四颗,背部的伤口也并不致命。

小野洋子比较倒霉,作为真。纯躺枪人士,她反而是受伤最重的,剩下的子弹里有三颗都打在了她身上,血流的特别吓人。结果都这样了,她还被迫听到,不远处列侬和披头士的脑残粉,惋惜的声音,好像在叹气她竟然还没死。

威廉也受了伤……猛地扑倒时,手掌蹭破了皮,咳。

当时天色已晚,现场的情况很乱。有人在打911报警急救,有人在尖叫“列侬中枪了,列侬中枪了”,达科塔大厦的门卫则对着被威廉的保镖制服的开枪凶徒高喊:“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躺在地上的威廉只想问,有谁能搭把手,把我扶起来。

周围都是血,他找不到支撑点。

开枪的人叫马克,他意外的很老实,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跑,被威廉的保镖压在身上,也没有反抗。面色依旧沉稳,声音很是平静:“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杀了约翰。列侬。”

“你为什么要杀他?”粉丝群情激奋,声音震天。但他们已经被大厦的警卫控制在了不远处,无法靠近现场,要不马克此时此刻一准已经被打死了。

马克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他笑着说:“为了出名啊。或者可以这么说,我窃取了约翰。列侬的名气,放到自己身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过,以后不会是了。因为至少将来会有许多人非常、非常恨我。”(引自马克在法庭上的原话)

这个人不是疯子,也离疯子不远了。

威廉被雪莉搀扶了起来,他的手上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沾到了血。列侬和小野洋子也有他们自己的保镖,在给他们做救护车来之前的急救措施。

威廉对马克道:“不,你没杀了他,你也不会因此而成名。多可悲啊。”

无论在地球生活多久,威廉大概都没办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竟然真的有人,会仅仅为了“名气”,这种虚无缥缈又毫无意义的东西,就去扼杀一条与他毫无恩怨纠葛的人命。自私又愚蠢,威廉连看都不想多看马克一眼。

“梅克铎留下配合警方。雪莉我们回去。”威廉快速下了命令,他不能再留下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媒体朝这边汇集,有电视台甚至出动了直升机。

“您不能走,先生。”门卫阻止了威廉。

“我又没有开枪杀人,为什么不能走?”威廉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梅克铎会负责和警方录口供的。”

“不,我是说,您需要治疗。”威廉此时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浅棕色的大衣上染了不少血,手上也是。

威廉最终也还是没走成,离中央公园最近的三辆救护车已经赶到,连着列侬夫妻一起,他们仨都被放在担架上,送往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即便威廉多次表示他并没有事,也没用。雪莉和另外一个男保镖守在威廉身边,俱是一脸严肃。

“don已经去了医院,萨巴蒂诺少爷正在飞来的路上。”雪莉面若冰霜的对威廉道。一是自责自己没保护好威廉,二是生气威廉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别人,“您的命比他重要多了。”

救护车上的护士不满的瞪了一眼雪莉,那可是约翰。列侬,哪怕他们救了他,也不能这么说。

雪莉却看都没看那小护士,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只有威廉,如果威廉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四个人即便都死了,也是赔不起的。

负责威廉的急救医生,要比小护士更有眼力,连忙拍了她的手一下,制止她继续得罪人。

就冲威廉身边的保镖,和那一声“don”,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而在纽约的富豪圈里,比列侬重要的人多了去了。哪怕对方真不比列侬重要,为难一个小护士也是绰绰有余,特别是在对方如今也受了伤的情况下,他身边的手下会干出什么还真不好说。

到以后,洗干净了威廉手上的血,准备急救他的医生都囧了,威廉真的没事,就只是蹭破了手上的一层油皮,贴个防水的创口贴就搞定了。

于是当晚,威廉便就如愿以偿的回了家。

只不过,是压抑在一股低气压里的家。

老伯恩斯坦心疼的不行,扬言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叫马克的家伙,哪怕最后检查出他神经病也不放过。萨巴蒂诺却一反常态,又或者说这才是别人眼中他正常的样子,从始至终都很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脸色阴沉的吓人,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雪莉等人已经从威廉的身边消失,无论威廉和他外公以及表哥解释几遍,是他主动要救人的,和雪莉她们无关,都没办法让雪莉回来。

直至三个月后,雪莉才重新出现在了威廉身边,曾经百变的红发,只剩下了寸头,看上去倒是更女王了,可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却咬死不说。只道自己很幸运,还能回来,另外三个人早已失去了跟在威廉身边的权利。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如今,威廉已经被关在萨巴蒂诺身边有小一个月的时间了。萨巴蒂诺去哪里,威廉就会像是他的随身行李一样,被带到哪里。没有自由,也得不到的回应。打电话给外公求救,外公却说:“自求多福吧,威尔,外公现在想见你都见不到呢qaq咱俩这都是在被变相惩罚呢。”

其他朋友,威廉也是一概联系不上,无论是温蒂、米格,还是杰洛米和惠勒,都好像在威廉的世界蒸发了。

萨巴蒂诺倒是没有没收威廉的手机,只是那手机根本没人打进来,威廉主动打过去也只是占线。

唯一还能联系到的,只有网友s,对方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跟吃了枪药似的,凶的可怕,但至少还愿意和威廉聊聊天。

威廉:【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其实在出事的最一开始,威廉的态度不是这样的。他很愧疚,又很害怕,让自己置身那样一个危险的境地,萨巴蒂诺和外公在得知后有多生气和担心,他是完全能想象得到的。他也在尽力道歉,陪着小心,说着软话。但萨巴蒂诺却像是一块石头,根本不为所动,好像他再一次变成了他怕的那个表哥。

威廉也不是没有脾气,在退了无数次,萨巴蒂诺还是依然固我的情况下,威廉终于怒了,他不伺候了!爱咋咋地!

结果……

萨巴蒂诺还是那样,不理威廉,也不许威廉出去。威廉觉得,萨巴蒂诺就像是把自己圈在了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不论威廉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那个世界里的他。

威廉:【我是自由的,他不能这么对我!】

s:【呵呵。】

威廉:【你笑什么啊,我说真的呢。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在救人啊!难道看着列侬被杀死吗?我当时就站在旁边。你敢说你遇到这种事不会上去帮忙的?】s:【别问我会不会做。只问问你自己,如果你表哥,或者你父母,为了救别人差点死了,你会生他的气吗?】“……”会,什么人的命,都不会有他的家人重要。威廉想到。哪怕被人说三观有问题,他也宁可活下去的是他的家人,而不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外人。

威廉:【我也知道啊,所以我道歉了,我和萨巴说了很多好话。如果萨巴救人差点死了,我肯定会生气,但不会气这么久,不会气到把他关起来。当然,不和他说话这种惩罚,我倒是会考虑做一段时间。反正不可能像他这么过分!】萨巴蒂诺过分吗?

过分的。

连自己都知道。

电脑屏幕对面的萨巴蒂诺,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烟蒂和烟头堆满了整整一烟灰缸。不和威廉说话,不是在惩罚威廉,而是在惩罚他自己。明明发过誓的,绝不会再让威廉受伤,绝不!重生回来之后,他那么努力的想要保护好威廉。但是,结果呢?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还是没能阻止父亲的死,没能救下威廉的父母,最后甚至差点让威廉再次发生那种为了救别人而害死他自己的事情。

他的重生,如今看来,好像毫无意义。

这是对要强的萨巴蒂诺来说,最难以面对的现实,他竟然会如此无用。就像是那年冬天的纽约,雪下的很大,洋洋洒洒,漫天都是。威廉倒在他的怀里,气若游丝,鲜血滚烫,但威廉的身体却越来越冷,无论他怎么努力的拥抱,也无法再把威廉的身体温暖起来。

“求你,不要死,求你了,威尔,看着我,看着我,威尔——”

终于想起了啊,萨巴蒂诺想道,终于想起了威廉最后一次和他说“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在什么时候,就是在那个时候。

当威廉推开他,被本应该是要杀死他的子弹,射中腹部的那一刻。

……上辈子……

我们偏要说: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开。”

就好像我们真做得了主似的。

——张爱玲。

萨巴蒂诺把这话写在了电影片头。

那部电影叫《威廉。塞偌斯》,是一部纪录片,由萨巴蒂诺全额投资,用来纪念他在世纪末因为意外而去世的表弟。

首映仪式的电影院里,漆黑一片,各界知名人士聚在一堂,却没有人敢说话。

萨巴蒂诺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佩一朵白色的卡萨布兰卡百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大荧幕,神情专注而又渴望,那上面正在放映威廉的照片。威廉生前不太喜欢镜头,仅有的几张照片,也基本都是偷拍到的。

少有的面部表情,疏离的冷淡气质。过于俊美的外表,使得每一张偷拍都像是艺术照。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自然,仿若文艺复兴时期价值连城的古典油画,优雅又神秘。

这便是威廉给人的感觉,好像随时都在为抽身离开做着准备,他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不愿留下来过的痕迹。

萨巴蒂诺一直觉得,这些偷拍的照片,很好的诠释了威廉,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你只能看着他,在记忆里鲜活。

这部纪录片是以第一视角,作为叙述开始的,“萨巴蒂诺”的视角。

“1999年年末,大家都说那是世界末日,我嗤之以鼻。但我没想到,威廉也是这个说法的信奉者,他与我一起走在莱辛顿大道上时,和我突然聊起了这个话题,他有点遗憾没能在世界末日之前拍一部末日题材的应景电影。

“他问我,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

“我回答他,及时行乐。你呢?

“终其一生,我都无法知道威廉的答案。因为他死了。就在我转头的那一秒,他死在了我眼前。在我长大的纽约长街街头,洒满了他的鲜血。我的耳边除了他微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是否有枪声,是否有人高喊,对我来说那些都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世界真的存在末日,就在威廉心脏停跳的那一刻。”

影院深红色的座椅上,萨巴蒂诺也回忆起了那一幕,他紧握扶手,双目充血,痛到已经麻木。

“boss?”萨巴蒂诺身边的特助先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他一直都不太赞同萨巴蒂诺来看这部纪录片,完全是在自虐。

“闭嘴!”萨巴蒂诺这样道。

电影还在继续,依旧是“萨巴蒂诺”的旁白,他的语调已经变得轻快了起来。

“请原谅我剧透了电影结局,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以防你们不知道,让我先对威廉做下简单的介绍。去年感动到你们痛哭流涕的《泰坦尼克号》,就是威廉出资制作的。他是个制片人,用好几个奥斯卡装点了他的书房。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花费一整部电影的时间,来纪念他的原因。

“我第一次见到威廉,是在我外公家里。他十八岁,孑然一身,打着石膏,漂洋过海而来。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们全家去亚洲旅行时,父母因为一场可怕的事故意外身亡,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我想你已经看出了这里面的讽刺,到最后,夺走威廉生命的,还是一场可怕的事故。他失去了他的父母,我失去了他。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死于这样一场可怕的事故。这是大概是笼罩在我们整个家族之上的误解诅咒。

“从英国到美国,从1978到1999,威廉始终逃不过死神为他安排好的结局。

“fuck!the!world!”

一连串“哔——”掉的脏话消音,也并没能帮助萨巴蒂诺,发泄出多少内心里压抑着的痛苦。他至今仍然每一晚都会做噩梦,梦到威廉推开他,然后被子弹射中。

鲜红的血,洒在苍白孤寂的雪面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现实里,威廉早已失去了呼吸;电影中,萨巴蒂诺却才刚刚遇到十八岁的威廉。

他穿着一件系到最上面一个扣子的意大利式衬衫,领口打着蓝色的丝绸缎带,站在暖房里,藏在争奇斗艳的花丛中。阳光从透明的棚顶射入,为他周身打上了一层柔光,在错位的蒙太奇下,那人就如从圣经里走出来的人物般美好。

萨巴蒂诺的思绪,好像也跟着一起回到了那一年,他近乎贪婪的看着记忆里的少年,眼神清冽,安静内敛。

“我对威廉是一见钟情,堪称俗套。

“我对他外公说,不管那是谁,我都一定会得到他。

“我睿智的外公笑了,他说,噢,亲爱的,我恐怖只有这次,你要无法得偿所愿了。

“我反问,为什么?因为我年纪还小?因为我们都是男的?

“外公摇摇头,都不是,因为他就是威廉,你玛格丽特姨妈的儿子,你的表弟。我绝不允许你祸害他。”

那是萨巴蒂诺第一次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事后我才想起来,见到威廉那天,花房里开的最盛的花,叫卡萨布兰卡百合。西班牙语里,它是白房子的意思;希腊神话中,它是悲剧之花。我的母亲告诉我,遇见卡萨布兰卡的情侣,最终无不都会以死亡为结局,结束掉他们的爱情。

可是,我们不是情侣啊,为什么威廉还是死了呢?我始终想不明白。”

在最初认识威廉的那几年,萨巴蒂诺其实一直都在躲着威廉走。求而不得,就不求。这点自知之明,萨巴蒂诺还是有的。

但命运就是个小婊砸,如果求而不得,是这么很好破解的一件事,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存在悲剧了。

萨巴蒂诺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威廉吸引,最初是因为他惊艳的外貌,后来是因为他其实简单易懂的性格,最后……是他死在了他怀里,成了永恒。

“威廉对家人很好,好到我觉得他其实是个白痴,有时候,我宁可他不要对我这么好。”

这样他才能有勇气,与他分开,不再爱他,他也不会为了他死去。

威廉的葬礼上,萨巴蒂诺一夜白头,形若枯槁。当所有人离开后,在冰冷的墓碑前,萨巴蒂诺缓缓跪下,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墓碑上的彩色照片,好像这样便能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威廉。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威廉持续给予他的力量,活下去的力量。

他还不能死,他还要给他报仇呢!

电影里也演了“萨巴蒂诺”为“威廉”复仇,激烈的枪战,酷炫的追车,以及烧脑到不可思议的不在场证明,无不让首映礼上的观众大呼过瘾,觉得这些已经超出了沉闷纪录片的范畴。

“威廉从推特上给我念过一句话,我觉得用在这里很贴切,原谅你是上帝的工作,我的工作是送你去见上帝。毕竟我可是一个伯恩斯坦啊,在我还没学会走路时,我的外公就送了一把勃朗宁给我。我享受复仇,因为它是冷却后最美的佳肴,by《教父》。

“我在一个很特殊的环境里长大,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从小就没有什么道德观。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如果我不想自己的未来是住在精神病院,最好找个什么来约束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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